黄汉卿也知道李进的妻子是生了孩子后得病跑走的,她得的是镇子上人常说的产后疯作了跑的。一个女人疯了,李进应该当时就出去找啊,为什么拖到现在,他哪知道李进的妻子已是别人的了,他是回来隐蔽下来的。因此,黄汉卿还是同意了镇上学堂留下他教书!只是黄汉卿不理解,李进要是同盟会为什么没得到好处,还要跑回来教书;他真是千思也不得其解。
这点黄汉权还明白,朝代不管那么变,不就同那过去一样吗?管他李进属不属同盟会,没有军权就没有权势是可以理解的。他认为,凡是些有资产的人都不去参乎同盟会的,而那些没才没产的年轻人可能会被引坏。再说,现在北洋军雄霸神州,人们再不会往那火坑里跳了。现在,这世上有钱人忙财,无钱人忙生计!他不相信,管哪家军会来就会让老百姓生活变好;可他可也没自信。现在,局势很难判断,黄汉卿能不能守住镇长位子也说不定。燕春可是后起之秀,他与黄汉卿相争,在沙同镇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因此,他决定还是对燕春与裘举采取心计,管他朝代如何变化,跟有钱人在一起没错。
一天,黄汉卿给了黄汉权新的任务,要他给燕春出歪主意,说裘举在他家后院有点不守规矩。让燕家后院起火,使燕春办错事去失悔去。也要黄汉权想办法让裘举早点离开燕家走人,裘举被燕春忽悠到现在了,也该到黄家来做事激情了。
裘举一天去岳家看望岳家父母,在岳家又看到了岳魁,问道:“你回来了也不去找下我,难道你读书达了?要高升了不成?”这是他试探朋友的,他以为岳魁是被北洋政府的大军逼回了家的。
岳魁笑道:“你高抬我了,我可是个读书的,如今军阀们这一闹,你说我还能上学吗?”
裘举笑了,道:“你也该找我呀?”
岳魁笑道:“家里这些破事情也得处理好了再说啊。”
裘举知道了岳魁没参乎那些军阀们的事情也就放心了。其实,他为什么怀疑岳魁参加了军阀军是因李进而起,街上私下好多人都怀疑李进是个反对北洋政府的,每次外面一有动静他就出了门,让人只好想到他是那方面的人。
裘举把看岳家父母的礼物放下后又与岳魁聊了一会就回镇上了,那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岳魁回来后,洪宝玉已在湖边乡当了个文职小官,湖边乡的乡长是洪裕福堂弟洪裕寿,他是在鄂南驻守的洪师长的老二。洪师长虽远在他乡,可家乡实权也得抓住。他把侄子洪裕福当保单队长,是为了掌控地方武装,有了枪万事好办。他看到洪家如此霸占湖边乡,在村里称王称霸更是对洪家感到厌烦。
洪宝玉虽在乡里任职,可他烦父亲顾忌岳仲而不让自己把岳家踏平。岳仲这小子虽是当了兵,还在自家叔公手下。这正是岳仲不给家里谈自己详细消息的原因,他怕洪宝玉坏了他好事。
如今,洪宝玉也不知道岳仲在那里,街上还有传他在堤镇跟冯将军当了个连长。这冯家与洪家是明里亲热、暗里使袢子的对头,也是母亲田家亲戚不好惹。他觉得岳魁可以欺负,他搞得岳魁家很烦恼,他也把自己搞得在村里没有好名声,村民们称他是个狂妄自大的人,闹得满村人对他近而远之。可洪宝玉不管这些,他为了泄恨,在岳魁回来后还是隔三差五地到岳家去闹,扬言岳仲勾引朱樱花不成,如今在村上呆不下去跑了的。
这天,岳魁到街上来碰到了李进,李进把岳魁叫到自己的宿舍,问,“你这些日子怎么了?看你垂头丧气的,你家是不是又不高兴的事情啊。”
“还不是洪家给闹的!”肟气愤地接着说,“那洪家少爷不是个东西,隔三岔五地带人到家闹,搞得家里没法生活了。”就将洪金榜在家里闹的事情的经过讲了。
李进听后哈哈一笑,道:“你已是个明白人了,难道不会把这事情处理好啊!”
“我不想结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岳魁又笑道:“您不是教导我们以和为贵吗!为了一些小事与洪家结仇不划算。”
听后,李进笑道:“看来你与以前不一样了。如今,你已经是大学堂的学生出来的,但要知道你也是广大民众之一,为你家利益而战也是为国家而战,是正当的,莫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只是我老了。红尘也看开了,很赞同你息事宁人!不过洪金榜如此无礼,该教训他下!”
岳魁知道外面都说先生因妻子失踪而灰心伤气,又加上生出不久迁出去后回来的心里很不好受。他知道,先生现在已出局了,已是一个局外人了,也只好一边教书。这些,都是外人的说法,岳魁深信先生不是这种人。不过,今天看来先生很有点杀气。他随后笑道:“你曾教导我们以天下公平,学生不敢为自家造次。洪家那就算了!”
李进笑道:“岳魁,你成熟了。”
岳魁想起了当年李进对自己的话:“那些当官人家欺负穷人叫以权欺人,那个有钱有势的人欺压穷人那叫压服。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把我们穷人当了么回事呀,你家就是个例子。如今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啊。怕强者、怕赌气、不敢面对强暴、不敢造反,这就是当代老百姓的写照。我们做的事情是顺应天理,再说,不反也是死路一条。”他想,当年李进跟自己讲了好多中外农民起义的故事,特地提到,“现在在国内早已到处是当官的欺压百姓,有钱的醉生梦死,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候,是官逼民反的时代了。有志气的人们揭竿起义是为救老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会得到人们的拥护的!”他在李进的引导下,成了关心时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