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宿铠还劲头十足地去拦截宿延,直到宿延抱着橄榄球朝他冲去,将拦在面前的宿铠猛地掀翻在地。
宿延的力量极大,砸在橄榄球草地上时宿铠眼前黑了好几秒,一时爬不起来。
直到那时,宿铠才隐隐意识到,这并不是宿延给自己的逃命机会,他明明想要自己的命,而自己好像。。。可能会死在这里。
后面便一直是宿延进攻的轮次,宿铠摔得一次比一次重、砸得一次比一次狠。
雨水倾盆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宿铠浑身是伤地趴在地上求饶,宿延却只是蹲下来,一遍一遍地告诉宿铠,你还差五分就赢了。
“起来吧,哥。”宿延将烂泥般的宿铠强硬地扯起来,手一松、腿部汩汩流血的宿铠便又不稳地摔了下去。
宿延眼底藏着寒意,他再次蹲下来:“哥,你要退赛吗?退赛的规则我还没告诉你。”
宿铠的脑袋动了动,已经是出气少、进气多。
“只要还能呼吸,就不准退赛。”宿延平静地吐出这句话,抓住宿铠衣领的手逐渐收紧,另一手攥成硬拳,面无表情地缓缓抬起,他又问了一遍:“哥,你要退赛吗?需要我帮你吗?”
宿铠浑身都在抖,他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用,模糊地看到宿延的拳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意识逐渐涣散不清,在他晕倒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一个人影忽然出现,猛地抱住宿延即将重重砸下的手臂。
“宿延!”沈掠星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了宿延眼前,他面色僵硬青白,死死抱住宿延那绝对攒了致死力度的手臂,红着眼朝宿延呼吼:“你松开他!”
宿延望着忽然出现的沈掠星,怔了两秒后将手从沈掠星怀里抽出,朝他很淡地笑了下:“乖,等我,马上就解决了。”
下一秒,沈掠星不由分说拦在已经失去意识的宿铠身前,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宿延:“你是要帮我报仇,是吗?”
宿延眨了眨眼,雨水顺着睫毛落下:“我跟你保证过的,他一定会死。”
那声音混着雨水很不真切,但沈掠星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沈掠星勾起唇笑了,他的笑在铺天盖地的雨水里充满诡谲和疯狂:“那你停手吧,我亲自来。”
宿延一顿,沈掠星飞快从衣服里抽出一把螺丝刀,他紧紧握着刀柄,眸底的情绪尽数褪去:“谢谢你帮我抓到了他,替我爸妈报仇这件事,我来才合理。”
沈掠星冷冷地扫了眼躺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的宿铠,眼底恨意喷涌而出,他一把扣住宿铠的脖子,动作利落地举起螺丝刀。
下一秒,沈掠星的手腕被宿延一把扣住,宿延力道极大,抓得沈掠星手掌不自觉张开,掉落的螺丝刀被宿延另一只手接住、再被奋力扔向远方。
“你搞什么?”沈掠星嘲讽又冷淡地看着他:“凭什么不让我动手?”
宿延目光闪了下,声音颤地回答沈掠星:“你不准杀人。”
雨水在两人之间建起一层水墙,沈掠星眸底猩红,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宿延,挑衅、冷漠、蕴含无限恨意:“可你要杀人这件事,我连知情权都没有,这公平吗?宿延。”
说着沈掠星另一只手愈用力地扣住宿铠的脖子,宿铠不断出致命的垂死声。
同一时间,沈掠星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拉开半米,宿延将人死死揽在怀中,一丝力道都不敢松懈。
雨中的橄榄球场,宿延跪抱着沈掠星,将头埋在沈掠星肩上,喘着粗气在他耳旁疾声道歉:“我错了沈掠星!不杀人,我们都不杀人!”
沈掠星面色很沉,此时过来救人的医护团队也带着担架跑进球场,沈掠星望着他们,缓缓将宿延也抱住,声音很轻:“宿延,我很希望他死,但绝不是你动手,明白吗?”
宿延紧紧扣着人,眼前又闪现刚刚沈掠星差点将螺丝刀捅进宿铠脖子的瞬间,整个人刹那变得极度空白慌张,他急促地向沈掠星保证:“好,我答应你,我不动手。”
沈掠星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下来,长长地呼吸一声。
无论如何,宿延都不能因为要帮他报仇,成为和宿铠一样的人。
仗势欺人、无法无天、视人命为无物。
沈掠星在某个瞬间产生了极其危险又愧疚的想法,他想,我不要报仇了、也不要杀掉宿铠了。
只要宿延好好的,只要宿延在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平稳而顺利地走下去就好。
绝不要因为自己和仇恨而断送了他的人生。
即使他有能摆平一切的背景,但手上有人命这个肮脏的回忆,一定会跟随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