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娶吗?”贺裕小声嘟囔道,“他这么多年以来都不近女色,好歹先立了后,纳几个妃子,直接将乌夜国的幼女娶回来,岂不是落人话柄?外族之女怎能独占后宫,况且那古兰怡才几岁……”
还要一些难听的话他也不想说了,毕竟这是他的皇兄。
在外人面前,他也不能太落自己亲皇兄的面子。
他拉住谢庭川,坐到自己的身边:“你坐下便是了,站那么久不累吗?”
谢庭川往日里就最守君臣之礼,既寡淡又无趣,也难怪二十好几了也还未成家。
只见他垂下眼帘,沉声道:“王爷,和亲一事,陛下并不知情。”贺裕:“?”
他跳了起来,瞪大眼眸,小嘴张得很大,连话都不会说了:“不,不是,谢将军,你没有说笑吧?”
贺昭不知情,那这算哪门子和亲?
“这件事,是微臣的主意。”谢庭川又说了一句让贺裕以为自己在做梦的话。
为什么皇兄和亲的事情能让谢庭川做主?
这是皇兄的纵容还是谢庭川的僭越?
贺裕瘫坐下来,又吸了一口羊奶,面露难色:“谢将军,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和亲是你的主意’。”
谢庭川睫毛一抖,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和亲一事不会成的,王爷也不用知道太多。”
听到这话,贺裕更是抓心挠肝。
什么叫“和亲一事不会成”,那古兰时不就白担心了吗?
可是为什么不会成,是因为皇兄不会答应吗?
可是既然知道如此,那为什么谢将军还要和皇兄对着来呢,难不成是他好日子过够了,想在皇兄那儿找点苦吃?
“王爷且好好休息便是了。”谢庭川抄起挂在一边的长矛,“今日毕竟是围猎,微臣去外边狩两只野兽回来,也好向乌夜国国王交差。”
贺裕艰难地点了点头,折腾了那么久,他也累了。看着谢庭川也不像是个会和他解释那么多的人,若是实在想知道的话,日后回去问皇兄便是了。
他现在只想等到古兰时回来之后,他再去看看。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齐国了,贺裕竟然开心不起来。
他躺在谢庭川的毯子上,摸了摸腰上别的另一块玉佩,指腹轻轻划过那枚玉佩上的镂花,心中有点泛酸。
这不是什么好玉佩,用的玉不好,雕的技术也差些火候,但是这是在东境集市上买的。
这大概是他在乌夜国的最后回忆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都黑了下来。
这几个时辰以来没有旁人打扰,贺裕睡得十分舒服。
帐外飘着羊肉汤的香气,他看着帐内桌上已经被端走的羊腿,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不好的事情生。
这时候,谢庭川掀开帐子走了进来:“王爷起了?还请王爷先用膳,半时辰之后我们便要回洛城的驿馆了。”
贺裕揽了揽衣襟,就要往外走:“今天救的人呢?我要去看看他。”
谢庭川拦住了他:“王爷,乌夜国大殿下已经走了。”
听到这一声,贺裕滞住了脚步。他后退半步,呼吸一疼:“你认出他了?是他自己走的?你没跟他说我在里面吗?”
“乌夜国的士兵将人带走的。”谢庭川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王爷,您这次有些任性了,陛下若是知道您和乌夜国大殿下……他会生气的。”
贺裕全身一僵。
果然,谢庭川还是认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