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它病,要它命!
单打独斗的罗烈必须抓住岚图给他创造的绝佳时机,他迅靠近巨蜥,对着其背部举刀便刺,这匕在熔岩蜥蜴鳞甲只停留一瞬,便刀入至柄,然后他动作极快,连续在巨蜥身上留下好几个深洞,他知道这种体型的巨物,光靠这种小伤口是要不了它的命的,正待罗烈将要将伤口扩大时,熔岩蜥蜴瞬间被这刺痛所惊醒,本能的一个翻滚,就要给罗烈压在身下。罗烈本就戒备异常,抽刀就退,他可不敢丢了这唯一的制胜武器。
熔岩蜥蜴原地打了一个滚后甩了甩脑袋站了起来,显然还没有从刚刚岚图的全力一击中缓过来。刚刚罗烈给它留下的几道伤口也只是渗出一些血液,短匕的长度根本没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现在才是双方正面交战的时刻。
罗烈再次摆出戒备的姿势,等待着对方的攻击。想着反击才能有机会,没想到熔岩蜥蜴直接一转头,向着旁边转身就跑了。
这猝不及防的行为直接打乱了罗烈的作战计划,在罗烈惊异的眼光下,熔岩蜥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扑通”一声跳进了炽热的岩浆河中,不见了身影。
眼看着熔岩蜥蜴没了踪影,罗烈这才卸下防备,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过这可不是久留之地,罗烈刚要起身,一道岩浆带着焰尾擦着耳朵飞了过去,岩浆的热气把罗烈半边脸都烫的生疼。罗烈顿时大惊失色,转眼望去,那巨蜥根本就没有逃跑,只是躲在了岩浆之下,没有感情的暗黄双眼再次盯着场中的罗烈。
罗烈看着藏在岩浆中的那双眼睛,顿时愤怒莫名。这畜牲仿佛狗皮膏药一般,打也打不死,跑还跑不掉。紧接着又是一岩浆袭来,这次罗烈有所准备,一个前滚,直接躲过了偷袭。可是这一下翻滚直接把右腿的伤口又拉的生疼,看着护腿上殷红的血渍,直接给罗烈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自己和岚图的身体都不能再拖了,必须利用手里能用的东西迅解决这个畜牲。
罗烈思绪翻涌,瞬间点燃了出色的战斗思维,把身边所见的东西过了一遍大脑,脑中顿时就有了主意。
紧接着,罗烈把匕插回刀鞘,回头看向自己脱下的外衫,那里有时山山之前为他准备的很多工具,他静静等在原地,眼看着熔岩蜥蜴又深含一口岩浆,朝他喷了过来。借着这个空档,又是一个前扑,借势助跑,快跑回了自己的衣服边,双手齐飞在里面翻找起来,分分钟掏出了两个密封的布袋,一个布袋里是生火用的磷粉,另一个里面是驱蛇虫用的硫磺,这都是猎户们常备的物品。
罗烈拿起这两个布袋后随手就把外衫甩给了岚图,那几株天星草还在外衫里。借着扔衣服的力,罗烈反身朝着岩浆中的巨大头颅冲了过去,连连躲过几道袭来的岩浆炮弹,现在罗烈对躲避这个岩浆已经轻车熟路,不一会儿,罗烈就到了巨蜥面前。熔岩蜥蜴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又十分忌惮罗烈胸口的匕,毕竟自己引以为傲的鳞甲在这把小刀面前如同纸一般脆弱。
两者对峙了一会,巨蜥又把头埋进岩浆河里猛灌了一口岩浆,这么近的距离罗烈也很难才能躲得开。正当熔岩蜥蜴胸有成竹的将要抬头吐出岩浆的时候,罗烈直接把装有磷粉的布袋扔了过去。
布袋掉进巨蜥面前的岩浆河里直接被淹没,包裹着磷粉的蜡封也在快消融,磷粉碰到火焰的那一刻直接爆出巨大的浓烟,浓烟瞬间笼罩了巨蜥的头。熔岩蜥蜴探出岩浆河刚要睁开眼直接被烟熏的迷了眼,鼻子也被吸入的刺激气体呛的连打几个喷嚏,这一番折腾直接把它口里的岩浆直接逼了出来,巨大的身体也在岩浆中翻滚了起来。罗烈眼见它吃瘪,心情也好了起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它逼出岩浆河。
罗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这畜牲这么宝贝那块红色玉石,那就拿它开刀!说干就干,趁着巨蜥还没缓过劲,罗烈一路小跑又回到了红色玉石旁,趁着烟雾还没散光,贪心的又爬上去割了两棵草下来,被烫的又吹手又摸脚。着急的样子惹的其他几人看到又是担心又是想笑。罗烈抬起头,对上了时山山的目光,对她做出个胸有成竹的姿势,才让时山山放了心。
罗烈把玩着手里的匕,这把匕在他手中和成人拿着短刀差不多,这场战斗让他对这把刀是越用越顺手,越看越喜欢。战斗到了这种程度,也许是父亲的血脉传承,他甚至开始享受战斗了,内心暗暗期待着那只巨大的畜牲还能出什么新的招数。
正在罗烈好整以暇的时候,岩浆河里的熔岩蜥蜴终于恢复了过来,它微眯着眼睛盯着罗烈,完全不似之前的凶相了。盯着罗烈手中的匕,稳稳的趴在岩浆河里不愿出来,显然对这把削铁如泥的武器心生畏惧了。罗烈看着它的样子心中大为舒爽,但即使如此,罗烈也不想让它安全的躲在那里,时山山那里还有备用的绳索,他可不想再次爬上去的时候被它几口熔岩烧成焦炭。
罗烈看了看手指上烫起的水泡,不以为意的用刀尖挑破,然后将手指含进嘴里,吸干净影响握刀的血水,唾在地上。然后握刀当着熔岩蜥蜴的面,用力一刀插进红色玉石中。
“咔咔咔”玉石应声裂开,灼热的气息从裂缝中疯狂涌出,罗烈也是没想到这红色玉石竟然还蕴含着这种热力,急忙连退几步,猛吹被热气烫伤的手腕。
熔岩蜥蜴看到这个场面,果然瞬间失去了理智,直接从岩浆河中窜了出来,带着满身的火光气势汹汹的朝着罗烈就冲了过来。罗烈感受着身上无处不在的烫伤,疼痛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他临危不乱,背靠石壁,直到熔岩蜥蜴冲到面前才一个侧翻躲开,恐怖的热气在自己身后爆炸,巨蜥直接撞在石壁上,身上的岩浆纷纷抖落在地。可是红了眼的巨蜥根本感受不到疼痛,折过身子就朝罗烈抓过来,罗烈刚转过身,粗壮的爪子朝着立足不稳的罗烈当面就拍了过来,罗烈情急之下只能提刀格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罗烈拍出去好几米。
罗烈知道自己仅靠这把刀是无法战胜它的,所以借着距离扭头就跑,边跑边对顶上的时山山做手势,一只手作出喝水的样子,另一只手直指追来的巨蜥。时山山和罗烈默契十足,当即会意点了点头。罗烈心中有了把握后脚步不停的朝着时山山所在平台的下方跑去,刚到墙角下,背后带着热浪的扑击已经到了身前,罗烈还没来得及转身,正当以为罗烈已经九死一生的时候,身旁一个身影直接撞了过来,直接给巨蜥撞开,这一爪也落了空。
“娘嘞,这畜牲皮真硬。”又救了罗烈一命的岚图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罗烈一把给他拽了起来,两人刚站定,罗烈指了指自己,表示要自己解决。
岚图本来就重伤在身,这一撞又是全身伤口崩血,眼见罗烈还战意满满,于是只得先同意在旁边给打个策应。
罗烈刚刚吃了反应不及的亏,现在回过神来,示意头顶上方的时山山先稳住,然后等着回过神来的熔岩蜥蜴转身袭来,这熔岩蜥蜴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弱点在于智力不是很高,动作又很笨拙,尤其在现在也是受了伤的情况下,动作也是越来越慢。反倒是罗烈,随着战斗经验的熟悉,越能够挥出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对巨蜥力量的判断也越来越准确,现在他十分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和巨蜥博弈。
巨蜥本就没被撞多远,只是看他两人在一起,有一些谨慎不敢近身,现在岚图退开了,它根本不怀疑有他,再次扑了上来,罗烈直接和它站在原地硬接了这一爪,不过罗烈可不是托大,在感觉到后劲传来之前,及时抽身卸掉了这股劲。紧接着又是巨口横咬过来,这下罗烈可没法格挡,只能继续往后退,退了几步脚跟顿时抵在了墙边,巨嘴也是到了极限,眼看着即将咬到,一边的岚图着急大喝一声:“嗬!!”
可是对战的一人一兽都没有受到这声大喝影响,罗烈原地弯膝,手举过肩,朝着背后的石壁一推,下半身顺势躺了下去,从上看整个人被巨蜥巨大的身躯埋了起来,巨蜥顿时咬了个空,可是他身下的罗烈一点都没闲着,一刀对着巨蜥的脖子扎了进去,然后往下一拉,伴随着刀切破鳞甲的“咯拉咯拉”声,成功的在巨蜥脖子上开了一个巴掌长的口子。
巨蜥还想用脚踩罗烈,可是罗烈这一刀直接打乱了它的动作,一急之下竟然前爪爬上石壁,站立了起来,罗烈正沾沾得意之时,手中的匕竟被猛然站起的巨蜥带的脱了手。
熔岩蜥蜴前爪顺着墙面向右一个转身,整个身子横了过来,这下被挡住的罗烈也露了出来。罗烈趁此机会赶紧对着顶上的时山山做手势,时刻盯着战局的时山山顿时应和,和时爷爷一起把用来给衣物湿水的一大桶清水顺着崖壁倒了下来。
这一大桶水在两人刻意瞄准下,准确的浇在了刚转过身的熔岩蜥蜴身上。
“滋滋滋滋滋~”
清水顿时被火热的鳞甲烧的蒸腾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火热的鳞甲遇到冰冷的清水,直接被激的整个炸开来,炸开的鳞甲像是飞刀一般,咻咻咻的在洞窟里四处崩射。远处伺机待的岚图也被这鳞甲碎片吓的四处躲避,反倒是躺在地上的罗烈最安全。
罗烈眼见计划升了效,深知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一个打滚爬了起来。这时熔岩蜥蜴正因为背上鳞甲炸开疼的原地躺在地上打滚,它的背就像被去了鱼鳞的鱼一样,皮肉都翻了起来。罗烈在它泡在岩浆河里就已经想到了这个计划,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种血液都火热的动物,尤其它刚刚才从岩浆河里爬出来,受到这刚打上来的溪水刺激身体已然开始崩坏。
罗烈也不管满山洞里充斥着的巨蜥惨叫,轻手轻脚的朝着它靠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还插在它脖子上的匕,正愁着怎么才能爬上去,旁边突然传来了岚图的声音:“我送你上去。”
转过头岚图已经站在身边,他抽起罗烈,像之前扔树干一样,精准的将他扔在了巨蜥的肚皮上。罗烈的落点正好抓住了巨蜥肚皮上那暴露在外的刀柄,此刻的巨蜥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终于给了罗烈动手的机会。罗烈知道这正是落井下石的时刻,握住刀柄向下猛的拉到底,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吼叫声,彻底给这只打不死的畜牲开了肚。
虚脱的罗烈在巨蜥的尸体上趴了好久,直到滚烫的血液流到他的脸上时他才一个翻身滚落下来。
早就等在一旁的岚图赶紧接住他,然后轻手给他放在地上。然后自己也坐在一旁休息。两人都受了内伤,烫伤这种皮外伤更是满身都是。休息了好一会,罗烈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疼,加上顶上时山山的催促,事不宜迟便要离开这里。
时爷爷将备用的绳索放了下来,罗烈转过头看着这个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洞窟又恢复了安静的样子,回想起刚刚的战斗,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充斥在心中。两人也不再耽搁,先后爬离了这里,只是岚图临走硬是把熔岩蜥蜴的头割了下来,满脸满足的抱着一路没撒手。
四人离开洞窟的时候洞外已经黄昏,春天的夕阳金光闪耀,罗烈躺在团团的背上,夕阳照在身上,仿佛那些烫伤也不疼了,他左手捻着一棵天星草,小巧的叶片在他眼里显得那么真实,几天以前这还是书上心心念念不可得的东西呢。然后他把天星草塞进胸口,从腰间又掏出来一个布袋,闻着里面硫磺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那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一旁跟着的时山山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布袋又一脸沉醉的闻着,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罗烈笑着递给她。
“什么啊?原来就是硫磺粉啊~”时山山对罗烈的故弄玄虚嗤之以鼻。
罗烈着看夕阳仿佛又亮了一点,感受着意犹未尽的战斗,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奈何现在说不出话,说了她也听不懂,这反而让他笑的更开心了。
笑的太得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