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清隨便刷了刷網絡,網上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一片歲月靜好,有些人拍攝到了擁有實體的詭異,但是聯邦官方顯然有及時的監控信息,上一秒小視頻還能正常播放,刷一下頁面,下一秒就顯示視頻4o4,圖片不存在,文字博也被夾掉了,官方把這些製造混亂引起恐慌的一系列消息全部都進行了消音處理,一律定性為謠言。
他看了一眼自家那個擁有幾十口人的家庭群,熱愛網上衝浪的小輩們在積極轉發來自官方的闢謠聲明。
【驚!這些都是謠言】
【二表妹:a上善若水,老姑不要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手機容易中病毒,而且轉發造謠過多的話會被抓進治安司拘留的】
談清的父母毫無動靜,也是,他那對父母待在密閉的研究所里,一年到頭也沒有幾次在群內發言,這會應該醉心於工作,怎麼會關心這種「無聊的小事」
談清和親戚們不太熟,也就是逢年過節打個招呼的那種關係,大家搬到天南地北之後,這幾年甚至連過年都是視頻拜年。
五年前他結婚的時候,也沒有邀請任何親友參加婚禮,只是很低調的領了個證,然後po了一張結婚證照片。
照片上的人還是ps過的,沒辦法,他的親親老婆無法被照相機或者是錄像設備記錄,談清登記的時候用了一點小手段,掛在家裡牆上還有放在床頭櫃相冊的結婚照全是他靠自己出眾的ps技術成功製造的。
他的老婆陪他住在樓上五年,五年期間沒有見過一次附近的鄰居,也沒有見過治安局的同事。
談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把魚蝦撈起來,提著袋子上了電梯。1o層的小樓一共設有兩部電梯,一部電梯是內置電梯,最初建立的時候預留了電梯井,於五年前翻的時候裝上,這部電梯可以直達十樓,只有談清這個房主有電梯卡。
另外一部電梯就是公用的電梯,以外置觀光電梯的形式安裝在小樓右側,由治安局撥款安裝,方便他那些同事的進出。
今天這麼忙,那些出外勤的同事可沒那麼早回來,就算要回來,他們也可以走小門,自己刷卡解鎖就能進入。
希望他不要加班,談清有些沒心沒肺的想著,聽到滴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成功抵達十樓。
看到客廳中正在努力戳毛氈的身影,談清大聲咳嗽兩聲:「咳咳,親愛的!我下班了!」
站在客廳中間的人擁有著一頭璀璨的銀髮,他今天扎了一個簡單的左馬尾,穿著防塵的工作圍裙,造型看起來很像是動漫里那些會提前領盒飯的溫柔太太們。
不過銀髮青年和那些溫柔卻柔弱的太太們不一樣,這個世界上從來只有祂讓別人領便當的份,祂和太太團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長得好看,是會讓觀眾控制不住發出「哦呼」聲音的一眼難忘的級大美人。
那是和談清完全不一樣的好看,如果說談清是濃墨重彩的山水畫,艾朔就是一副色彩強烈、光影絕佳的油畫,還是傳世藝術品級別,多看幾眼,會讓人心尖發顫,目眩神迷。
大廳鋪的是大理石地磚,純白色的花紋,光潔如鏡,一塵不染。
十樓的大廳是沒有鋪設地毯的,因為這裡算是自家老婆的工作間,戳毛氈的時候難免會掉一些碎碎的絨毛,要是混進長絨毛裡面就沒那麼方便了。
細長冰冰涼涼的觸手第一時間按到了談清的胸口,像是聽診器那樣聽音,又攀爬上他的鎖骨,輕輕地環繞他的喉嚨。
異物環繞這種致命的敏感部位,讓談清不自覺顫抖了一下,仿佛有細碎的電流通過觸手傳入他的身體,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是怕打擾你,嗓子沒事的。」
他的身體強壯的像一頭牛,家裡備的常用藥物從囤貨到過期都沒用上過。
觸手依依不捨地和談清溫柔貼了貼臉,「工作」
今天是五周年紀念日,祂要親手為談清做五周年紀念日禮物,這個大型毛氈其實在昨天就差不多就完工了,不過精益求精的神明還要對細節修修補補,一定要達到他理想的完美才能送給談清才行。
談清提著魚蝦靠近,卻被一根觸手環繞著腰身往廚房的方向送,就算有袋子魚蝦的腥味還是不可避免的溢出來,要是沾染到毛氈身上可不好。
談清知道這一點,臉上卻還是故意露出失落的表情:「阿朔!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那你以後就抱著這個毛氈睡覺,反正你覺得它比我重要。」
這話當然是在胡說八道,客廳里的大型毛氈不是什麼貓貓狗狗,而是他的等身毛氈,連高度胖瘦都做的和他一模一樣,右眼下的一顆美人痣,在光暈下半透明的細小絨毛都一致。
眼睛是用精心挑選的黑曜石打磨而成,寶石的拋光工作也是艾朔親手完成,顯得明亮又有光澤。
會出毛氈的人很多,技術大師也不在少數,但是就算是外來者也可以從整體的細微表情動作看出來,製作這個作品的創作者傾注了大量的愛意,並不是收了錢的精細化商業作品,而是表露含蓄卻澎湃愛意的禮物。
銀髮青年看了眼談清,又看了一眼和他一模一樣的毛氈,沒有絲毫猶豫,觸手就毫不留情的劈向眼前的毛氈。
雖然這是祂花費了好幾個日夜的作品,但是不討喜歡的禮物就要毀掉。
談清把一袋子魚蝦直接投進了不遠處的廚房,後者穩穩落入水池之中,他及時的拉住了觸手,搶救下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