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你?主人家聚会,你一个下人来捣什么乱?”钟靖酒气上头,顿时恼羞成怒了,“我跟你家少爷交流感情呢,怎么这么没规矩!啊——你干什么!”
钟靖捂着脑袋跳了起来。
王珊珊又是一个爆栗子过去,双手叉腰,“你糊涂了是吧?辰星不能喝酒,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别以为你是寿星,就可以欺负我们辰星!”
钟靖被敲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臭着脸满是不自在,“我倒真忘了……辰星,来晚了就是来晚了,酒不行,就拿饮料代替吧。”
辰星笑了笑,大方的接过杯子,“生日快乐!”一口喝下,发现里面的是牛奶,心里不由一暖。这牛奶应该是早准备好的,看来钟靖小子刚才确实是一时糊涂,不是有意刁难。
“拿来!”钟靖一伸手。
“什么?”
“莫非你好意思空着手来?”钟靖斜睨他。
“你说礼物么?”辰星微蹙眉,“你钟大少爷什么也不缺,我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只能保证你下学期不被老爷子扫地出门了。”
“哈哈哈哈……”王珊珊爆笑出声,其他人也忍不住笑出来。就连那两位小姐,也抽搐着嘴角,想笑不敢笑。
钟靖脸上五颜六色,在灯光下煞是好看,转眼狠瞪那两位小姐:“出去出去!他可是带着仙气的,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在这里,别玷污了他!”
“胡说八道!”辰星锤了他一下。
钟靖不服气了,指着王珊珊几个,“你们说说,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来着?”他突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胡说八道,干嘛将小姐赶出去了……要不再叫几个上好的进来助兴?”
辰星懒得陪他胡言乱语,手肘往他胸前一拐,径直走到王珊珊身边坐下。阿彪跟上去站在他身后。
钟靖毕竟是少爷脾气,见到阿彪的动作,便想起刚才的不快。虽然刚才确实是他不对在先,然而在他心中,主仆之分分明,阿彪一个保镖如此作为,明显扫了他面子。
“辰星,这里只有几个朋友在,这个大块头竖在你背后,我们放不开啊!”
两外一人附和,“确实……你的保镖好有压迫感。”
这人是钟靖的朋友,辰星不认识,但他们说的也有理,就连王珊珊也同意的点头。辰星轻轻一笑,“阿彪,你到外面等等好吗?要不你另外开个包厢玩?”
“辰少爷,我在门口等。”
阿彪一走,气氛果然轻松了不少。有辰星在,钟靖没有再叫什么人进来,和他那两个朋友喝起酒来。王珊珊在一边和辰星说话,据她介绍,那两个朋友也是什么官家的少爷,难怪和钟靖混得很熟的样子。
他们喝了一会,话题逐渐不受控制起来。像这个年纪的官二代,大多上面有兄长,家里多有溺爱,平时飞扬跋扈,一个个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那些个吃喝玩乐什么的,都在行得很。
“钟少,今天你是寿星,准备怎么个乐法?”
“王少有好提议?”
“呵呵……”王少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有些阴柔,不过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带上了猥琐,“钟少在女人堆里很吃得开吧?玩过男人没有?”
“切,男人怎么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以前也觉得有什么好玩的,硬绷绷的哪有女人来的香软,不过上次朋友请客送了个人给我,还别说,那滋味可销魂了……总之男人和女人是各有千秋啊!这里也是有的,等会要不要试试?”
“真的?”钟靖语气疑惑。
“是不是真的,试试就知道了。我还会骗你不成?”
辰星的脸色难看起来,灯光昏暗看不分明。他们所说的完全和他无关,但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话语,多年前的经历猛然间如潮水般涌上,激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身边的王珊珊没察觉到他的变化,但她到底是女孩子,面总薄些,此时也忍不住了,“钟少爷!大寿星!你还打不打算切蛋糕啊?”
钟靖猛的回过味来,“对对对,切蛋糕!”呼喝声中,蛋糕送了上来,点蜡烛吹蜡烛,刚才那些不入流的话不知所踪,几人重新笑闹起来。
辰星端着手中的蛋糕出神。这样的灯光,这样的环境……多年前……
年岁渐长,他清楚的明白过去那些经历代表什么。虽然他没有被怎么样,可还是听到和看到过一些东西。有过那样的过去,联想到钟靖笑谈所说的“仙气”,只觉得讽刺不已。
差一点,那便是无尽的黑暗,幸好有他,幸好有他。
一只手伸到眼前:“到你了!”
“什么?”辰星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钟靖的臭脸,立马有了反应,掏出一个盒子,“喏。”
钟靖满意的收回去:“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这个笨蛋真的空手来了。”
对于他开口闭口给冠上的各种称谓,辰星只能当做没听到。钟靖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他早有了免疫力。
“来,你喝牛奶我喝酒,咱们干一杯!”
钟靖做豪爽状的一饮而尽,液体刚滑下喉咙,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
阿彪醒来,发觉自己手脚无法动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辰少爷!
屋里光线黑暗,他被扔在墙角,身上捆着大拇指粗的绳索,嘴里塞了破布。捆绑的手法不够专业,但对方显然对阿彪格外重视,绳索困得够密够紧,让他一时也奈何不得。
正当阿彪眯起眼睛打量周围情况之时,“哐当”一声,小铁门推开,走进一个人来。来人个子不高,对上阿彪急怒的眼神,似乎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出来,飞快的跑出去锁门。凌乱的脚步声中,阿彪听到那人在说:“他醒了!怎么就醒了?”
然后是一阵窸窣声和人声,似乎是在说着“别慌,怕什么,真没用”之类的话语。
如果不是担心辰星的安全,阿彪差点笑出来。有这样的绑匪吗?丢咱们道上混的人的脸!
刚才一瞬间,足够阿彪看清楚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嬉皮,裤腿上有四个洞,应该只是个胆小的小混混。小喽啰这德行,上边的人也不会有多大出息,而他居然栽到这样的人手中,把辰少爷丢了,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不用少爷惩罚,他首先就得给自己扒下一层皮来!
铁门打开时,外面透进昏黄的灯光,室内没有潮湿阴冷之感,应当不是地下室,如此判断,现在还是晚上。从后脑勺隐隐的钝痛和腹中饥饱程度来看,他昏迷的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保护辰少爷的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让他丧失了应有的警惕心。阿彪回忆,他一直站在包厢门口,有服务员进门送蛋糕,阿彪照常搜了身,没发现异常。服务员进入后,里面隐约传出切蛋糕的声音,还听到辰少爷的说话声。不到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服务员端着一杯酒对阿彪说:“今天钟少生辰,你家少爷让你饮了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