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娴真缓缓睁开眼睛,里头尽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主动出击
这几天,沈元蓉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着,天性好动的她哪能受得了,只是ㄚ环们早得薛娴真的命令,拦着沈元蓉不让她乱跑,沈元蓉只好在房间玩着一些小玩意打发时间,有时沈元英会带些点心来看她,当然,大部分都是探病兼说教,沈元蓉觉得自己真快被闷出病来了。
这一日,沈元英又来了,她才刚进了门,沈元蓉就从内室跳出来:”大姊姊今日带了什么点心?”
沈元英哑然失笑,道:”母亲到现在还是不准妳吃点心吗?”
沈元蓉嘟着嘴,手靠在圆桌上,有些无精打采:”母亲怕我又吃坏肚子,已经绝了我好几天的甜食了。”她说着说着,眼珠一转,一双杏目亮晶晶的望着汀雨手上的食盒,语带感激道:”幸好大姊姊疼我,不然妹妹肯定撑不过这几天的。”
沈元英听她这番夸张的谢词,不太赞同地皱起眉头,道:”母亲是为了妳好,可别忘了妳是怎么中毒的!”
沈元蓉没理她的说教,她满心满眼都在盯着食盒,沈元英无奈,只得先吩咐汀雨将带来的点心摆在桌上。
汀雨打开了手上提着的雕红漆九攒食盒,将里头的糕点一一摆上桌,一个个漂亮的小碟子上都是鲜艳可口的糕点,沈元蓉看着其中一盘,净白的方形糕上撒着点点嫩黄的桂花屑,凑近一闻尽是清甜的桂香。
是自己最爱的桂花凉糕!
沈元蓉抬起头,看着沈元英的眼神满是感动。
汀雨又替两位小姐倒了两杯热茶,在沈元英目光的示意下,提着空食盒无声退下。
房内只剩下二人相对而坐,沈元英看着正吃得欢快的沈元蓉,突然哀怨地叹口气,沈元蓉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上的糕点,问道:”大姊姊不吃吗?”
沈元英摇了摇头,只是一双注视着她的美目难掩忧愁,迷蒙的秋波更让人想一探究竟,偏偏她却什么也不说,沈元蓉被她这样盯着,根本没法继续大快朵颐,最后,沈元蓉把面前的几盘糕点全推开,她一脸认输地趴在桌上,无奈道:”大姊~有话就说吧!在忍下去,妹妹都替妳难受了。”
“果然不知道吗?”沈元英的面色闪过一丝同情。
“知道什么?”沈元蓉弯着头,一脸困惑。
“听母亲那里的人说,老夫人母家的一位小姐要来我们相府小住几日……”沈元英说得越来越小声,好似在讲什么隐晦的事沈元蓉一张小脸笑得开心,道:”那不就是我们的表妹了?那很好阿!姊姊为什么不高兴?”
沈元英摇头叹道:”若是和我们同龄的妹妹,我自然是欢迎,只是这位小姐是和父亲同辈的,也就是父亲的表妹。”
“小姐?她还没成亲吗?”沈元蓉听不出沈元英话里的暗示。
沈元英瞇起眼,似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细说:“那小姐是余大夫家的夭女,正值摽梅之年,本该是忙着商议婚事,可是她却突然要来京城游玩,听说还是老夫人主动邀请的……”
看沈元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沈元英彻底失去耐心,她微微起身凑近沈元蓉,低声道:”妳说,一个好好的待嫁小姐怎么会想离家上京来?”
“妳是说……”沈元蓉心底也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以一个五品大夫的庶女作相府的小妾算是不错的婚事了。”提到关于女子的私密,沈元英忍不住面色羞赧,压低了声音。
“这么说……老夫人她……”沈元蓉终于将所有点串在一起,她不感置信地看着沈元英,想从她那得到否定答案,可是看到对方眼底流露出的同情,沈元蓉还是失望了。
“这段时间尽量别让母亲操心,知道吗?”沈元英轻轻将手覆在沈元蓉的手背上,像是一种安抚,或者是一种共识。
沈元蓉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她想起薛娴真近日为了照顾自己的疲态,心里无可避免地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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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留善院里
薛娴真先在ㄚ环的服侍下,用香汤混着牡丹花瓣沐浴完后,她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吴嬷嬷见了忍不住疑问:”夫人?”
“老虔婆想玩?我就绝不会坐以待毙。”薛娴真垂着长长的睫羽,看着镜中光彩逼人的玉容,鲜艳的红唇挑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薛娴真让ㄚ环给她批上一件青莲绒的灰鼠斗篷,手提着食盒,趁着微带凉意的秋风,施施然地往沈尧柏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沈尧柏正挑着夜灯,专注着盯着手上的公文卷轴,突然,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正打算皱眉喝斥,却见一身淡装的薛娴真正玉立在门口,手上还提着食盒,看上去实在是贤淑温柔。
沈尧柏随即展眉一笑,他起身迎上薛娴真,问道:”夫人那么晚可有什么事?”
薛娴真低垂着眉,看似颇为担心道:”妾身见夫君日夜宿在书房,虽知踰矩,却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夫君。”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庞如花瓣般柔美动人,沈尧柏心神一动,不禁将她揽入怀中。
“最近北方的边防出现了不少动乱,顾兄已经接了皇命要去那平乱,还有江南也是水溃成灾,京城又正值多事之秋,朝廷上下都忙着□乏术阿……”
他喃喃念道,连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倦色,薛娴真抚着他的胸口,温柔的目光抚平了沈尧柏心中的烦躁,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吻在薛娴真的额上,薛娴真看着灯光下沈尧柏清俊的面孔,想起初次遇见他的心动,也微微踮起脚,轻轻吻在沈尧柏削俊的下巴上,两人耳厮鬓摩,好似重温了新婚时的恩爱,只是,女子面上的柔情并没有尽到眼底。
沈尧柏的拇指轻触在薛娴真的眉目间,彷佛在细心描慕她精致的五官,薛娴真嫌痒,想把脸埋进沈尧柏的怀里,却被沈尧柏捧起脸蛋,薛娴真能清楚看到他眼中倒映着一个柔媚似水的女子,察觉到沈尧柏对她的着迷,薛娴真心中难掩得意。
沈尧柏触到她目下淡淡的黑圈,忍不住心疼问道:”近日府中琐事不少吧?”
薛娴真心中一亮,她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会,茗儿的事已经忙完了,现在只要把余表妹安顿好就行了,比起夫君,妾身不辛苦。”
“表妹?”他什么时候有表妹了?沈尧柏皱眉。
“夫君不认识余表妹吗?嫣然表妹阿!”薛娴真露出惊讶的表情沈尧柏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是母亲的意思?”
“是阿!母亲说要让你们表兄妹聚聚,夫君真的不认识她吗?”薛娴真狐疑地挑起眉。
沈尧柏深知母亲的性子,什么表妹,根本是从家族里随便选出一个及笄女子,赶着上京来给自己作妾,沈尧柏只觉得头疼,光是公事就够他忙了,母亲怎会认为他还有心情在那风花雪月,母亲八成又想为难娴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