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便在窗外空地搭起炉子。
炉火昏黄地闪烁着,老头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在铜锅里熬制着药汤。
屋外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与柴火的烟熏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似乎充满了一种压抑而又焦急的气息。
他时不时地用木勺搅动锅中的药水,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
随着药汤逐渐熬制完成,浓郁的药香愈浓烈,老头轻轻地将药碗端到学子的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让他慢慢地饮下这一碗可能决定生死的药汤。
在这一刻,整个屋子里充满了一种混合着希望与绝望的复杂情绪,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这碗药汤的奇迹。
喝完药之后,老头便嘱咐学子安心静躺,无需过多担忧。
在乐松的安排下,将整间宿舍腾空出来当成学子的病房,并安排学子轮流照看。
这日轮到郭嘉看护,他吃完夕食便进入房间,见学子很虚弱,也没打扰他休息。
病房里的空气充满了药材的苦涩味,微弱的油灯在角落里出摇曳的光芒。
奉孝感觉到了一阵疲惫,眼皮沉重如同被铅块压住,无力地趴在硬木案上,脸颊压迫在冰冷的木面上,略带点木质的香味。
深夜的寂静被窗外偶尔一两声夜鸟的叫声打断,这让夜晚显得更加幽深。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奉孝本能地想要抬头,却因为过度的疲惫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日封谞房间里的声音随即在耳边响起,他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与某人交谈。
能感觉到他们站在不远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是在掂量后才小心翼翼地吐出。
“嘘!”有人轻轻推门进来,那个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奉孝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另一个声音沙哑而低沉,这个声音更加熟悉:“唐老弟,你果真还是来了!”
“我在过黄河时,与百姓乘同一艘船,只怕是感染了瘟疫!”躺在床上的学子声音更加低沉,几乎到了耳语的地步。
“没事,那个老头是当今名医,治好你没问题!”
“原来如此,这两天喝了他煎的药,好多了!”学子恍然大悟。
“大良贤师可有什么指示?”
“天师已经策动几方渠帅,攻占了幽州数县,集结百万余众,打劫官仓,屯集军粮,大军正在向冀州集结,他让我们三月上旬举事,汇同荆州、豫州、青州兄弟,形成天下响应之势!”学子显得非常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好,消息收到,太好了,你多休息,为免人怀疑,我们先去准备!”
说完,那两人便踮起脚尖,悄悄溜了出去。
“小兄弟,小兄弟!”学子假装叫了郭嘉两声,见没有回音,确信他睡得很死。
次日晨曦初破,朦胧的光线透过古木参天的院落,洒在斑驳的石阶上。
郭嘉急匆匆地推开书房的门,乐松正低头翻阅着一堆卷轴,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眼神里透着一丝惊讶。
“乐松先生,昨夜我有所现,事关重大。”郭嘉语气急切,步伐快地走向乐松的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