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沈大人要唤家母为母亲”
柳飘飘连忙答道“我与沈大人极为投缘,他说他曾到过岭南,说了些岭南见闻,竟然惹得我思乡了。沈大人,心地淳厚又博学多才,我认了其为义子。”
江岚搀扶着柳飘飘朝宫外走去,心中对柳飘飘满是同情和敬重。
听闻当初老夫人曾有两子两女,岭南大乱之时,长子长女在外家得以躲过一劫。但幼子幼女却被乱臣贼子吊于城门之上,要引得季家二兄弟弃兵投降。
幼子幼女被活生生的吊在烈日下的城门,老夫人不忍子女受折磨,半夜爬到城门上,一把镰刀砍断了绳索。
幼子幼女虽殒命,但季家两兄弟却不必被敌军牵制。
季楚元也因此记恨老夫人,当时季楚元已经九岁,极为疼爱幼弟幼妹的他无法接受是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他们。多年来他再未和老夫人好好说过话,老夫人却也懒得解释。
这些辛闻秘史都是父亲在酒后曾告诉自己的。
若是当朝女子她最佩服谁,那便是坚韧不拔的“镇国夫人”。“镇国”二字她理应当得。
现在膝下多一个义子,也算是多了份安慰。
至少沈大人能彩衣娱亲,她那丈夫季世子就做不到。
被帝后准许后,沈慎之摇身一变就成了柳飘飘的义子,也正式从沈家别苑搬到了季家。
季楚元原本对沈慎之还算是有几分赏识,但自从他成了自己的义弟,又搬进了季家,他看他就变成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被江岚压着,季楚元每日早膳都要陪着到浮云院用。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上,看着柳飘飘一筷子一筷子的菜往邱杨碗里夹。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母亲对一个外人倒比对自己这个亲生的儿子还要好
季楚元看了半晌,砰的一声将碗筷重重一放,冷冷一句“吃饱了”转身就走。
柳飘飘莫名其妙的看着起身的季楚元,这个便宜儿子又要什么神经
谁知季楚元根本不看柳飘飘,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柳飘飘身旁的邱杨。
鼻子里还冷哼一声,小偷,偷别人的母亲。
季清婉不晓得哥哥为何突然而来的情绪,但是照顾着新来家庭成员,她甜甜一笑,给邱杨加了碗汤。
江岚撇嘴一笑,低头吃着饭,也不理一旁别扭的丈夫。
邱杨也不抬头,而是将剥好的虾仁倒进了柳飘飘的碟子里。
柳飘飘见状,对着邱杨柔和一笑。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季楚元头回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
他挥着袖子就气势壮烈的踏出了浮云院。
只是越走越委屈,亲妹妹亲妻子不搭理自己就算了,还对着那个沈慎之嘘寒问暖。
她们也不想想,自己才是正宗的世子,是正宗的“镇国夫人”之子
季楚元气结于胸,转念想到楚世子邀他吃酒,他婚后已好久没有赴过宴。
于是,他大脚一抬,出了府,往闻香阁走去。
直至子时,月悬于空,季楚元还未归家。
江岚坐在屋内,一页一页的翻着孙子兵法,一言不。
一旁的小丫头看着世子妃,心里不由得为世子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