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郎轩被带到用刑小屋里,坐在简陋的椅子上。
对面的头儿,擦着长鞭,漫不经心地说着:“听说,这么多孩子当中,只有你不害怕?”
说话间,故意将鞭子拿近他三分,倒刺和血迹,触目惊心,“你真的不怕?”
这是刚审完犯人的血鞭子,它由上好的生牛皮制成,头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血飞三”。
刺骨割裂肌肤,能使血肉横飞,溅飞三尺,惨不可言。
郎轩不言,却表现的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坐着,腿也不抖,眼皮也不多眨几下。
头儿被他打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色,将来必成大器。
“你叫什么名字?”
郎轩撒谎道:“花轩!”
头儿又问道:“花涧是你什么人?”
郎轩反问道:“你问的可是京兆府尹花涧?”
狱卒抢先一步,呵斥道:“大胆!怎可直呼花大人名讳?”
头儿抬手示意他退下,狱卒领命退回,重新站在头儿的左侧。
“你是他的小儿?”早就听说,他老来又得一子,只是未曾见过,算来也是这般年纪。
郎轩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点点头。
花涧是他八岁那年认得义父,义子也是儿子。
手下狱卒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头儿得到肯定答复,倒也没有多慌张,既然送了进来,想必是要调教一番。
“未曾听说花大人……”头儿话说一半,精明的眼睛一直扫视他,郎轩心里有些紧张,莫不是他看穿了?但面上依然淡墨如水。
就在这时,又一名狱卒前来传话,“头儿,花大人来了…”由于他跑的急,说话都一喘一喘的。
头儿还未起身,就听到了花涧急切关怀的声音,“我儿在何处?”
吓得他,赶忙跪下相迎,“花大人~”
和蔼可亲的眼睛扫到郎轩,急忙要去抱他,“轩儿~”
花涧张开双手,走了两步,突然一改慈爱关怀,背对而站,严肃道:“可知错了?”
郎轩看到义父背后的手,左手掌在后,右手伸出拇、小指,其余三指弯曲。作了一个“6”的手势,6谐音路,意思就是跟他离开。
郎轩心领神会,坚毅的小脸,立刻抹上泪水,一把抱住花涧右大腿,哭喊道:“爹爹~孩儿错了,孩儿不想再留在这里了,这里太可怕了,呜呜呜~”
花涧不为其动容,故意侧脸不看郎轩,严肃道:“我儿可是真的知错了吗?”
“嗯嗯,是的爹爹。”
郎轩突然站起身,来到火盆旁,指着烙铁道:“爹你看,这红红的…烙在人身上,滋滋滋的响…”
随后又指向四周,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那些…孩儿不认识……”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接着仰起头,委屈道:“可是看着都渗人,这里黑乎乎的,我差点连爹爹都认不出来了。”
说完,又趴进了花涧怀抱,一副受惊到底的孩子模样,企图得到父亲的保护。
哪有老子不爱小子的,花涧心疼的一把抱起郎轩,路过头儿等人,关心道:“我儿瘦了!”
这话却是看着头儿说的,头儿等人听到这句话,又惶恐的赶紧低下头。
“小公子,受惊了。”然后一脚踢在离他近的狱卒身上,“让你们好好照顾,你们怎么敢克扣小公子的食物,不想活了是不是?”,那个传话狱卒也没幸免,也被踹了一脚,“还有你……”
花涧知道他在做戏给自己看,出声制止道:“好了!如今我儿已受到了教训,今日我便将他带回去,这段时间倒是给于头添麻烦了!”
府尹称呼他为于头,算是给足了面子,于头毕恭毕敬道:“是小人的荣幸!”
郎轩被义父接走,直接就住在了他府上。
花涧走后,郎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时他听到窗户外有老鼠声,这是他经常和姐姐玩的捉迷藏。
赶忙开窗去看,欣喜的他打开窗户后,什么也没看到,马上失望的低下头去。
转身欲走之际,耳中突然钻入一道声音,“小轩~”
“姐姐?”郎轩回头看去,真的是姐姐,慌忙跳出去搂住她,“姐姐……”
多日未见,郎轩搂的特别紧,郎清平亦紧紧抱着他。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亲人还在身边的感觉更好!
似是想到什么,郎轩抬起头道:“姐姐,你一直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