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看了過來,正正巧,毫釐不差,對上了6玖年的眼。
6玖年一時失了語。
成簫定定看了他語塞的樣子幾瞬,似乎是笑了下,帶著些嘲笑的意味。隨即偏過了頭,接著睡。
電話那邊,葉星洲還在噓寒問暖。6玖年的腦子裡卻是些亂七八糟的別的事。
醒了的成簫,沒有震驚,沒有嫌惡,沒有憤怒。
很好。
看起來也沒失憶,記的一清二楚。
不至於事後訛他趁人之危霸王硬上弓。
6玖年強行調轉心神,小聲講著電話。
「然後我就讓前台調監控,結果他們說我沒這個權限,我一不是管理層,二不是警方,非不讓我看。還好你有朋友認識你經紀人,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你的去向。不是我說啊學長,你那經紀人態度也忒不好了,還有你的酒量也是,說不醉千杯不醉,一醉你是比喝了一千杯還醉啊!我跟你講,以後我們……」
床上的人忽然扭過頭來,直直看向6玖年。
6玖年再次噎住了。
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舉著了起來,試探問道:「吵?」
成簫沒說話。
行。
那就是默認。
6玖年飛地跟葉星洲交代了聲,「啪」地掛了電話。
他沒再看成簫,拿著電話,繞到了床尾。
床尾散落著兩個人的一些衣物,6玖年抖了抖,從中抽出了自己的。
他彎下腰,抬腳穿了進去。
下一瞬,耳邊冷不丁傳來成簫的聲音。
「你要跑?」
6玖年頓了頓,腰沒直起來,光抬了個頭,假笑道:「我還不至於。」
「不跑你穿什麼褲子。」
6玖年簡直樂了。
「我請問呢?我不穿褲子光著來回亂晃嗎?」
「一晚上還不夠你看的嗎?」
話一出口,6玖年自己就愣那兒了。
他下意識看向成簫,卻發現成簫好像也怔那兒了。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找補。
「有點。」成簫忽然道。
這次6玖年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他再次看向成簫,又不出意外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樣的茫然。
又來了,那種詭異的感覺。
「那我脫了?」
「倒也不用。」
「哦。」
房間重回寂靜。
片刻後。
「你的襯衫……」
「脫這個?」
「不是。」
「那脫哪個?」
「不是讓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