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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姜永宁蹲下柔声问。

小民一见是她，伸出两只小短手就要她抱，毯子滑下来，小男孩的衣服都是湿的。

年后气温依旧很低，树林里阳光几乎被叶片挡住，只在地面留下稀疏的点点光影。

冷。

姜永宁第一时间脱了外套，连着毯子一起把他裹了几圈裹得像个小粽子。

导演坐在折叠椅上喘着粗气，易成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有些战战兢兢。

“给我请的都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个巨星了，摆什么谱。把林语嫣给我换回来！重拍！全部重拍！”陈导一把把剧本甩在地上。

工作人员吓得一顿，捡起剧本又双手递过去：“陈、陈导，成橙是投资人指定的女主，投资人还……点明了林语嫣必须做配。”

“他妈的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那她还拍不拍？拍不拍？”

“她说把池子水换成矿泉水，冷她也可以忍一下。”

“她怎么不让我现场给她凿个温泉出来啊？”

……

姜永宁越听小脸儿皱巴地越厉害，听着听着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导演敲定的女主就是林语嫣，女二是成橙，后边不知怎么了，投资人非指定女主和女二对换。迫于资金压力，考虑到成橙这两年演技有所提升，再多指导指导，除了娃娃脸不太适合，也不是不能演，只是效果铁定没有林语嫣版的深入人心。

这会儿剧情都走了三分之一，女主要救下被坏人扔进池子里的男主弟弟，进一步推动男女主感情线的发展了，女主忽然不干了。

说是池子脏，水面上飘着落叶和黑黑的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又冷，这么下去她得感冒了，会影响状态耽误后边拍摄进程，硬是不肯下水，回了房车休息。让早早做好准备的小民在冰凉刺骨的池子里泡了快半个小时。

姜永宁心里呸了一声，粉丝还一片夸她敬业，可爱又亲切。这哪门子的可爱敬业！

怀里小男孩可怜巴巴的，冷得直哆嗦。今天他们必须完结这场戏，明天还租了别的场地拍摄。姜永宁都想冲去房车把她揪下来：“你拍不拍！你拍不拍！”

陈导疲惫地说：“找替身吧。”

工作人员：“这边没什么居民，要找到一个身形合适的替身不容易……”

成橙属于娇小可爱型的，因为平时注重饮食管控，对自己严苛到近乎变态，一米六的身高只有八十斤的体重。皮肤也在细心保养下白的发光。

虽然替身不露脸，但身形不像就容易穿帮，皮肤多少也得露一些，不够细皮嫩肉也容易让人看出来。的确不太好找。

陈导脾气没忍住又上来了：“操，那就不拍了！整场戏砍掉！不拍了！”

工作人员一惊：“陈导您消消气，我马上找，马上找！”

等找着人小民都得冻死了。姜永宁心疼地看着面前发抖的“小粽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举手开口：“导演，我能不能当替身呀？”

陈导打量了她一下，身形合适，一样瘦得一阵风就能刮跑了，皮肤白皙，细腻得看不见毛孔。小姑娘连外貌都是顶好的。

陈导向工作人员问了句，才知道她是universe请来的指导小民读剧本的老师，见各项条件合适，他立刻点头，召集大家重拍。

易成扬拦住导演：“等一下，导演，她不行。她发烧。”

陈导这会儿仔细看小姑娘的脸，的确还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皱眉：“你还要演吗？”

姜永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拍了拍易成扬的肩头示意他她没事，又接着说：“要！导演，我没事的，而且我会游泳，您要什么样的我都能游出来！”

“虽然古装累赘，但我很厉害的，穿这样仰泳或者狗刨或者仰泳又狗刨都行呢！蛙泳也可以，你要我怎么游？”

一边说还一边挥着两条短胳膊做出游泳的动作。

姜永宁怕他不答应，小民还得继续挨冻，易成扬晚上还有行程，这场戏不结束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说了一遍。她小时候在镇上没少被姜妈妈带去江边游泳，连薛恬的游泳技能都是被她教会的。

陈导上一秒还盛怒难忍，这一秒被一个小姑娘逗得哈哈大笑：“你只要跳进水里后把孩子捞起来就行。”

易成扬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没忍住笑成一片，哪有女主穿着优雅古装仰泳狗刨的，这个画面实在过于诙谐，也亏她能想到。

替身敲定后，姜永宁快速换了女主的衣服，正好合身。造型师帮她做好发型后，她提溜着裙角跑到小民面前：“小民再坚持一下下！”

小民点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走，又泡进了池子里。

打板后，姜永宁照着导演要求毫不犹豫地跳进池子里，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全身，针扎似得密密麻麻的疼。她憋住劲儿，游到男孩身边，把人抱住。

衣袂在水中翻转，轻纱似绸缎，小姑娘温柔动作，速度却轻快，像一只优雅的人鱼。

一条过。

在场的人都替她鼓掌，姜永宁把小民往工作人员那边轻推，等他被捞上岸后，自己才准备上岸。

易成扬站在岸边朝她伸手，姜永宁正想抓住，又想到衣服太脏且湿，一会儿蹭到他的剧服就不好了。

“谢谢，我自己可以！”她哈了一声给自己提气，提溜着裙摆往岸上跑。

裙子湿水后紧贴，勾勒出女生美好的曲线。

易成扬急忙转过身，把毯子朝后扔她身上。

姜永宁披上后头也不回地往剧组搭的女生的简易棚子里跑，林语嫣已经拿着她的衣服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