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妈妈没有身契,算不得贺家奴,蔺姝姻便使了点银子,将她和岳东送去了京兆府。
直接打死她祖孙确实解气,却不如送去官府闹得大。
至于其他人,当着老夫人的面,直接打死了!
贺老夫人大约是吓坏了,当岳妈妈同岳东被当庭杖毙的消息传回贺家时,她当场就晕了过去,一病不起。
蔺姝姻带着贺承安过去侍疾,一面帮她喂药,一面笑吟吟道:“母亲,幸好您早早看清了岳妈妈的为人,同她脱离了关系。不然,咱们贺家恐怕就被那老东西给带累了!”
贺老夫人死死盯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蔺姝姻见她不喝药,也不强求,随手便将药碗扔在了一边:“您还不知道吧?岳妈妈花钱替儿子买官,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上头去,如今上头震怒,令彻查呢。”
卖爵鬻官这事儿,是明文规定不许的事儿。
但私底下仍旧屡禁不止,当今心里恐怕也清楚,故而只要没摆在明面上,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可若是摆在明面上,那就是触犯了律法!
蔺姝姻甚至不需要推波助澜,只将证据往京兆府一递,岳妈妈一家谁也别想逃!
当然了,这事儿也不止岳妈妈会做,其他人也会做。
一旦查起来,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们牵扯其中,不知要损害多少人利益,而将这件事闹大的贺家,不知要挨多少人的恨!
是的,这件事就是贺家闹大的,还是贺承安亲自去京兆府闹大的。
因为蔺姝姻与他说,他越是对卖爵鬻官的事表现得深通恶绝,越能证明他的文人风骨,刚正不阿,越能让人对他高看一眼。
文人风骨,刚正不阿,确实是难得的品质,混得好了,那便是朝中清流,大家心中的好官。
混得不好,那就是所有人针对孤立的对象。
贺承安这般分不清轻重好赖的人,又怎会成为一个好官呢?
贺老夫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抓过靠枕就往蔺姝姻砸去:“府中谁不知芳年替她孩子买了官,偏你从前不闻不问,如今翻起来做文章!你……你为了除掉我身边的得力助手,还真是煞费苦心!”
蔺姝姻躲开靠枕,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原来母亲你一直知晓这事儿,我、我还以为你不知……”
说罢,她扑过去一把抓住贺承安的手臂,假哭道:“承安,你祖母糊涂啊!竟然包庇岳妈妈做这等违法乱纪的事,她这是想害了你和贺家啊!”
贺老夫人一惊,忙看向贺承安,想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承安,你听祖母解释……”
“解释?”贺承安冷笑一声,看向贺老夫人的眼神里全是厌恶,“摆在眼前的事,你还想如何解释?你是贺家老夫人,你不替我打算就罢了,还想毁了我?”
“放眼全京城,谁家祖母像你这般心肠歹毒?你可真叫我恶心!”
三两句话,说得贺老夫人如坠冰窖,满脸煞白,病得更重了。
蔺姝姻站在那儿,静静听着,心中一片讥讽。
这话,贺承安上一世也说过,不过是对她。
他说:“放眼全京城,谁家母亲像你这般心肠歹毒?诋毁丈夫,谋害儿媳,母亲,你可真叫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