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除夕在孟氏的期待中开始,又在贺承安发疯中结束。
蔺家那边也安安静静的。
因蔺姝姻从年前就浑浑噩噩的,丢了魂儿一般,整日里一句话也不说,就拿着一本佛经守在窗前翻来覆去的看。
有时衡阳过来看她,她也是呆呆愣愣的,将衡阳抱着一句话也不说。
蔺夫人便与李姒兰商量:“她虽什么也不说,但我做母亲的哪能什么都不知道呢。老大的家的,今儿这年,祭祖后大家就各过各,你看可好。”
“她大哥哥也是这个意思,”李姒兰道,“燕王府与蔺家到底一场交情,婉仪同衡阳郡主又是知交,如今王府出了事,蔺家又怎好热热闹闹的?”
蔺夫人叹了口气,听李姒兰又道:“三妹妹如今的身份,到燕王府去恐怕多有不便,便是连哭都没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哭。”
“二婶婶,我同夫君商议了一下,等初二之后,我们寻个由头到燕王府去一趟,好叫妹妹有个理由拜祭世子。”
蔺夫人听了这话,很是欣慰:“难为你这样想着她。”
李姒兰也笑:“都是一家人,婶婶说这样客气的话做什么?”
蔺殊荣父母走得早,几乎是在他刚刚成亲后没多久,就先后患病走了。
之后许多事情,都是蔺夫人和蔺老爷帮衬着,甚至连蔺殊荣的仕途,两人都帮了不少。
幸好蔺家人都是记恩的人,不然又得是个贺承安。
她二人说着话,没留意到外头有人偷偷来过,又偷偷离去了。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三老夫人同她儿媳妇张氏。
三老夫人一脸不解:“他们方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燕王府的世子死了,同她蔺姝姻有什么关系,为何还要寻个借口叫她好好拜祭?”
张氏道:“儿媳也听得糊里糊涂的……”
她话音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三老夫人:“母亲,你可还记得前头三姑奶奶在婆家闹出来的那些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三老夫人也猛地反应了过来:“我的天啊!这、这该不会……”
她神色一变,脸上全是鄙夷和嘲讽:“这家里头一个个的自命不凡,瞧不上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连下人都敢给我脸色瞧!可谁能想到的呢,他们自以为了不起的东西,结果连我都不如!”
“真是恶心!”
“母亲,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且不是说蔺家同燕王府有牵扯?”张氏眼珠一转,满脸都是算计,“听蔺家那些人的意思,咱们那位三姑奶奶迟早是要与定西侯府和离的,那你说她和离要嫁到何处去?”
三老夫人满脸晦气地啐了一口:“她跟人不清不楚的,连孩子都那样大了,还能嫁给谁?不就那什么燕王……”
“对啊。”张氏滴溜溜地转着眼珠道,“母亲,那可是燕王啊!权势滔天,深受当今喜爱的燕王殿下啊,京中女子都想嫁的人啊!这等好事要是落在二房头上,那二房往后还不得更加嚣张?”
三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想起了蔺夫人之前为难她的事来。
她一时恨得牙痒痒:“当真是让她捡了个好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