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吉达点头:“听闻小殿下身边养了个中原奴隶,对其较为特别。叫你的人留意着点,没准东西就被放在了他身上。”
“狼师主帐和小殿下身上也继续盯着,务必给二殿下寻出狼师狼符€€€€这关乎着你们的命,更关乎着殿下的大业。”
“是。”男人应下。
吉达转念想到了什么,盯住男人的双眸,面无表情地说着最狠厉的话:“必要时,引蛇出洞,杀了勃律。”
男人心惊,还是犯了忌惮:“可是大人,那毕竟是小殿下……”
吉达打断了他的话,吐着最淡漠的语气,却说的字字诛心:“殿下才是穆格勒部未来真正的主人。你屈于殿下手中,一切要以殿下为重。你别忘了,天神一直在看着你,背叛了殿下,你的灵魂永远入不了穆勒河。”
男人冷汗涔涔,唇瓣微动,半响吐不出一个字眼。
此番交代清楚,吉达垂下眼帘,欲要离身。他最后脱口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叫人是十足的后怕。
“叫你的人都机灵点,老老实实在狼师里匐着。若是都折在了勃律手中,那你们就是在打殿下的脸面,杀了你们都不为过。”
谁也不会想到,以往在延枭身侧默默无闻侍奉的男子并非是任人宰割的角儿,此番作为大相径庭。他就好如虎中爪,率先撕扯着男人瞧着吉达远去的背影,抹去心头的胆怯,最终转身淹没在茫茫夜色中,向着狼师的方向而回。
远方的孤鹰尖鸣,宛若地上人的煎熬内心。辽阔无垠的草原上不止埋没着人心惶惶,更滚动着还未来得及升腾却在往后漫天弥漫的烽火。
第二十九章
一连几日,勃律又在阿隼面前失了踪迹。男子惦记着自己香囊还在他手上,特意跑去问阿木尔,可却是无功而返。
然而此时小殿下正“藏”在巫医的药帐中哪也没去,专心致志钻研着手中的木块。
宝娜跪坐在他身侧,好奇地望向小殿下手中一刀一刀挥舞的雕刻工具。泛红的木料玩转在少年指尖,在铁器的钻雕下,逐渐现了一个雏形。
像是狼师的符印。
宝娜探头瞧了会儿,又默下头继续捣鼓自己手中的布匹。她一针一线在上面绣着雄鹰,眼见快成品了,心情却愈烦闷。
坐不住了,宝娜堪堪开口问:“殿下这是……要送予谁?”
勃律朝着手中雕刻的木块吹口气,吹散木屑后答:“自然是阿隼。”
宝娜狠狠怔住,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抖,银针险些坠在地上。
勃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宝娜心里五味繁杂,觉得说出口是自己逾越了,不说又怕殿下做傻事。最后她斟酌了一番,还是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是要送男人香囊?”
“是啊。”勃律没听出别的味道,爽快地点了头。
这可万万不可!当即,宝娜倒吸口凉气,将身子坐直了又探:“殿下可知……这在中原人眼中,送人香囊的寓意?”
勃律啧气,重重得一刀不耐烦地落在了正雕刻的木块上:“中原的破事儿真多€€€€这有什么寓意?无非就是几块破布裹着泛香的药材。怎得我勃律想送人的东西,你觉得送不出手?”
宝娜讪笑两声:“殿下亲手做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殿下想送予谁便送谁吧。”她继续低头绣着手中的鹰,将嗓子眼里要吐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殿下平日里只知道中原战况情报,怎得学了中原话后连送香囊寄情愫的寓意都不知道?
过了片刻,宝娜将修好鹰的图案的方帕子递给勃律看。少年分心瞅了一眼,沉思片刻说:“少点东西,四周空荡荡的。”
“殿下还想要什么?”
“要不再绣点花花草草吧。”勃律喜滋滋的说,觉得自己的主意甚是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