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不管,本身就是一种默许,默许跟同流合污,又有什么区别呢。
靳修臣突然撩起自己的衣服,裸露出肚子:“这就是他当年撞见我被欺负时,装作没看见,我被那些人弄上的伤疤。”
凌数瞥了眼,顿时被震惊了,男人的肚脐眼周围,有很多拇指大的一个个疤痕,狰狞得丑陋,像是火烫的。
但凌数一时想不出来,是用什么烫的。
这些噩梦,如今靳修臣已经能很平常地面对了,但他提起时,脸色还是惨白得难看:“猜不到吧,烟头烫的。”
他缓缓道:“我小时候家里有个花匠,是个六十几岁的老男人,这些都是他弄的,当时他说想看看人肚脐眼周围,痛感高不高,就拿我做实验。”
那时他才五六岁,那么小,那么小……
这是一辈子的噩梦。
凌数心脏都揪成了一团,别过眼不忍心再看。
太残忍了。
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靳修臣:“我还记得那时是夏天,我肚子烂成了一团,流着脓,又疼又痒,但又不敢挠。找家庭医生,他也只是敷衍地给了我一支药膏……”
凌数:“你父亲,不管吗?”
靳修臣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双肩颤抖:“你在说什么鬼话?”
“一个能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赶出门的男人,他会管我的死活?他只在意他原配老婆生的孩子。”
也就是靳修竹。
凌数哑然,圈子里的八卦本来就传的快,他也听过一耳朵。
靳老爷子也是个人渣,原配老婆活着的时候,对人家百般折磨,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养小老婆。
后来原配老婆病死了,他倒是开始演起深情来了,对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百般疼爱,似乎是想弥补……
这种男人,根本没有心,人渣中人渣。
凌数张了张嘴,本想说你母亲呢,也不管你吗,但又一想,他母亲在那个家里的境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怕是受的欺负,一点不比靳修臣少。
凌数叹息一声,沉默了。
当年的事儿,或许有误会也不一定。
但如果站在靳修臣的视角,那他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去恨靳修竹。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靳修臣一看到靳修竹靠近周煜林,就总是控制不住地疯。
试想,你的爱人,跟曾经霸凌你、带给你无尽痛苦的人走得近,关系好……
这换谁都得疯。
凌数不知道事情的全面,也不好评价,但他私心肯定是站在靳修竹那边的。
这时,敲门声响了。
凌数正好借机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应该是我给你叫的医生到了。”
开了门,医生进来后看了靳修臣的伤势,眉头就没松过:“小腿骨折,再加上冻伤,情况复杂,需要立马去医院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