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伸手?想叫醒她?,当手?悬在墨发之上,他又收手?,罢了,她?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未惊动她?,温柔将她?抱起,下人自觉让出一条道,微风轻抚灯笼,灯光摇曳不止。
他将她?放至柔软的床垫,她?如一只小兽蜷着,紧抱着他的手?臂。
萧沂抽手?,“听话,我先给你擦洗干净,再给你上药。”
他温柔解开她?的衣裳,替她?擦干净身体。
他握住她?乱晃的手?腿。
“别动,我给你上药……”
猩红的口子,伤得?不浅,肉外翻清晰可见内里,萧望向手?掌心的伤口,绷带已然松开。
他抹了把药,在口子打圈,待能忍受疼痛后,又往伤口里面送药,更好?地愈合,待药抹好?之后,他把手?掌心缠上绷带。
一切完毕,他抬起头,却?见林惊雨已醒,正仰着头,双目对视。
她?双眸,不知是否是因为疼痛,而泛着粉红,湿漉漉的。
萧沂用帕子裹住手?,擦了擦手?上粘稠的药水,“已经?上完药,你可以继续睡了。”
她?依旧目光凝滞的模样,望着他的手?。
萧沂认真?问,“我上药很痛吗?我以为药中有水是不痛。”
“还?……还?好?,你闭嘴。”
林惊雨转过身子,腰身却?又被掐住,她?不解抬头,他眸色漆黑,将她?拉得?更近,天地忽然一旋,唯能看见枕头,和感觉到炽热的眼神,滚烫,仿佛在翻卷,以及他一本正经?的声?音。
“又脏了,再擦擦。”
半晌后,他语气?严肃,似是在思考。
喃喃道:“啧,怎么还?是擦不干净……”
擦了又擦,如此反复,林惊雨的手?紧捏被褥,到最后捏也捏不紧。
*
长宁公主把二?皇子妃揍了一顿的事传便整个皇宫,最后是皇后出面制止二?人,赶到时二?人互扯头发滚到抽干水的荷花池,浑身淤泥,似野猪打滚。
萧珠占上风,长孙瑶额前的几撮头发被强硬拽了下来,疼得?她?眼泪汪汪,嘴里还?叨叨着,就是她?找人掳走林惊雨,要?林惊雨身败名裂。
彼时,林惊雨安抚完气?得?发抖的萧珠,从长宁公主宫中回来,倒了杯水。
“还?真?是长孙瑶。”林惊雨望向悠哉看书?的萧沂,柳眉微蹙,“此事说来也是因殿下而起,她?对你爱痴成狂,把愤恨宣泄在妾身身上,害妾身好?苦。”
林惊雨走近,手?撑在他面前的书?案,握着茶,朝他委屈道:“故,殿下得?补偿我。”
萧沂瞥了眼林惊雨的眉,摇头轻笑道:“依我对长孙瑶的了解,倒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若是她?,怕是你被绑的那一刻,她?就会跳出来,先趾高气?扬地羞辱你一番。”
林惊雨沉思,听起来倒也像是她?的作风,可她?为何要?承认。
她?看向萧沂,唇角勾了勾,“喲,了解,殿下与?长孙瑶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你别岔开话题。”他认真?道:“你身边的人,还?是得?防范一下。”
“知道了。”
林惊雨点头。
她?起身要?离开,忽然萧沂的声?音又响起,“不过,你想要?什么补偿。”
望着她?期待的目光,萧沂皱眉,“除了劝林缘君那件事。”
“怎会是这事。”林惊雨笑了笑,“春天到了,妾身想在院子里种?棵枇杷树,以及西葫芦和豌豆……”
她?说了一大串,萧沂手?指叩敲桌面,“说吧,你又想挖我哪棵树。”
“东边那竹林太茂密了,妾身想把东边的那块挖了,地空出来。”
“那是金镶玉竹,竹中珍品,说挖就挖?”
“反正殿下还?有南西北边的竹子可以看呀。”
“行。”
林惊雨一愣,这般爽快?不像他的风格。
萧沂抿了口茶颔首,“你好?歹也挖了我半百棵竹子,这补偿给你,但你还?要?补足我。”
“如何补足。”
“过来。”他温润一笑,双眸却?不容人违抗。
林惊雨狐疑地走过去,“怎么了。”
顷刻间,她?的手?腕被拽住,被迫下拉,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便是补偿。”
他气?息平稳,周遭带着清香的竹子味。
林惊雨茫然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