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细心给他擦药,边擦边道:“它用的要新鲜上乘,殿下的是要么蔫了要么被虫蛀,但此药实在稀有,我又舍不得扔,不过好在用在了殿下身上,不算浪费。”
“林二小姐,真是让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殿下放心,蔫了虫蛀的功效不比上乘的差,只是品相不好,价钱没那么高,治殿下还是绰绰有余的。”林惊雨收回手,抿了抿唇,“故殿下可以说些感恩臣女的话。”
“我本以为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与殿下是何关系?”林惊雨一笑,“但,倘若殿下接受臣女做您嫂嫂,我大抵会觉得都是应做的,小叔子之事,就是嫂嫂之事。”
她语气软绵,双眸弯弯。
当真是个狡黠的女子。
萧沂嗤笑一声,仰头靠在岩壁上,旁边的人打了个哈欠,蜷缩在稻草堆上,像只麋鹿。
她的头朝向她,从岩壁上的影子来看,像是她靠在他的腿上。
听着女子细细的呼吸声,萧沂也渐渐合上眼,夜色静谧,林惊雨忽然做了噩梦,她梦见祖母,嘴里喊着不要走,还伸手死死拽住萧沂的大腿。
那拽不像是拽,她的手小,像是狠狠掐。
萧沂骤然惊醒,吃痛紧蹙起眉,呼了口气。
望着那只手,萧沂将它挪开,可是她的梦不断,周而复始。
黎明的光投进洞,照在林惊雨脸上,她睡眼惺忪爬起,瞧见洞外红似火的日出。
林惊雨欣喜地摇醒萧沂,“殿下,你快看,是日出。”
“嗯。”
萧沂打了个哈欠。
林惊雨感慨,“在京城见不到这样好的日出,在这里能见到,此行也不算没有收获。”
“嗯。”
他有气无力的。
林惊雨转头,“殿下昨晚是没睡好吗?”
萧沂眼下黑青,他双臂交叠,缓缓掀开眼皮,瞥了林惊雨一眼,“听某人讲了一晚上梦话,能睡得好吗?”
临了,他又补了一句,“我从前觉得枕边之人不宜虚伪,如今觉得,睡相要好,有些为我那皇兄担忧。”
林惊雨的脸红了红,“我平时不这样的,只是昨晚做了噩梦。”
她又道:“再者,又不关殿下的事。”
萧沂起身,“关不关本殿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天光大亮,我们该启程了。”
第22章下药倒计时2
林惊雨扶着一瘸一拐的萧沂,一身狼狈,泥巴裹裙角走到营帐口。
若不是脸还算清晰,怕是要被侍卫拦在外面,当成叫花子赶走。
总而言之,与衣衫整洁,站在营口的萧筠与林琼玉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人难得有了共同话题,说得最多的就是妉妉与砚舟何时回来,他们可千万别出事,寻到他们了没。
以及此刻,“他们回来了。”
见到阿姐平安无事,林惊雨抽出手就往前走,浑然忘了手上还扶了一个人。
萧沂吃痛一声,幸好还有个树枝可以支撑,才不至于摔倒。
他无奈地望着林惊雨的背影。
说是要抢阿姐一切,却还是担心如热锅蚂蚁。
是个口是心非的。
还未等林惊雨询问,林琼玉就拉住林惊雨的手,左看右看,“妉妉可有伤着,你掉下悬崖那一刻,我都要被吓死了。”
“阿姐放心,我掉下来时挂歪脖子树上了,都是些擦伤,无事的。”
“皮外伤也要注意,待会请个太医瞧瞧,莫要出个大碍。”
林惊雨想起崖上的那一众刺客,又问,“阿姐可有伤着,那一众刺客看着凶猛,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想起这,林琼玉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是哪的好汉,从草丛里冒出,救了我们。”
萧筠赞许道:“应是山中土匪,我已让父皇将其收编,赐金钱与军职,他们救人有功,定不会亏待他们。”
林惊雨愈听愈觉得熟悉,林琼玉与萧筠所讲,莫不是她与萧沂花一百两银子买的,本该扮作刺客的打手。
她扯了扯嘴角,点头附议,“那……确实该赏。”
“好了,不说这些,阿姐带你去擦药。”
林琼玉拉住林惊雨的手,姜芙的声音响起,“婉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