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散集了也不见初心回来,眼看就要吃中饭了,长歌见她还没回来,就差了白夜去市集上寻她,以为她是贪玩给耽搁了。
可白夜去集市上仔细寻了一遍后,并没有找到初心,连小丫鬟同他说的那个给初心送东西的小叫花子也没见到人影。
白夜回到家里禀告后,长歌不由着急起来,担心她出事了。
魏千珩倒不担心初心出事,因为她一身高深莫测的武艺,那怕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这天下能对她下手的人只怕没几个。
但他转念一想,初心虽然贪玩,但却很有责任感和分寸,不会玩到这么晚不回来的,所以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如此,他一边安慰着长歌,一边派白夜带着燕卫悄悄去四周寻人。
白夜也是实在担心初心,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习惯了有初心天天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同他拌嘴打闹,陡然她不在了,感觉整个院子里都冷清了,很不习惯。
可白夜带着燕卫将附近初心会去的地方都寻过后,还是没有见到她人。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天都黑透了,初心还没回来,长歌心里忐忑难安,越发的担心起来。
她害怕初心出事,在哄着乐儿睡着后,执意要亲自出门去寻她。
可她已近临产期,挺着一个大肚子,且天黑路滑,魏千珩如何敢让她出去?
“她不会有事的……白夜他们还在找她,应该很快就能将她寻回来了。”
魏千珩安慰着她,可长歌心里很不安,眸光切切的看着院门,皱紧眉头担心道:“若是她没事,这么晚了,她为何还不回来?”
长歌想到初心复杂的身世,焦急道:“她虽然武艺高强,但她毕竟年龄小,不经事,江湖上的旁门左道太多了,防不胜防,万一中了别人的奸计呢?”
魏千珩知道长歌所言不假,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让长歌挺着大肚子冒夜出门去寻人。
而到了此时,他也早已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寻常,也同样想到了初心神秘的身世,终是对长歌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初心到底是谁?她当初为何与无心楼的人一起进宫行刺父皇——她与无心楼的前楼主无心是何关系?”
其实,魏千珩早已对初心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论是她小小年纪已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还是她手上的无心箭,甚至是她所使用的招式与无心相似,都早已引起了魏千珩的怀疑。
只是之前,看着她尽心的照顾着长歌与乐儿,魏千珩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按下,并没有主动去向长歌打听她的身世。
他想,若是她愿意坦诚,长歌自是会主动告诉他。
若是她缄默不言,那么就是初心的身世不能让外人知道,如此,他也不能勉强。
在魏千珩的内心,不论初心的身世如何,只要她一片真心对长歌,有这样一个武艺高强的婢女守在长歌的身边,他反而放心。
可到了如今,初心无故消失失踪,魏千珩想,一定与她神秘的身世有关。
而长歌为了找到初心,到了此时也不敢再隐瞒魏千珩,终是将初心的身世说了出来。
“她是无心的女儿,六年前无心楼被围剿时,她的母亲为了救她而死,而她失忆被煜炎路过救起,后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魏千珩早已料到初心与无心的关系非同寻常,却万万没想到她会是无心的女儿,顿时神情一怔,恍悟过来,吃惊道:“所以后来她伙同无心楼的人进宫行刺,是为了替她母亲无心报仇!?”
长歌心情复杂,正不知要如何同他说无心的另一层身份时,魏千珩已蹙眉狐疑道:“既然她是无心之女,当初父皇将她擒住时,却没有杀她灭口,这是为何?”
并不是魏千珩希望父皇对初心下手,只是依着他对魏帝的了解,但凡威胁到父皇性命的人,莫说长歌出面,就是他出面求情,父皇都不会放过。
这却也是自上次刺杀发生后,魏千珩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长歌看着一脸疑云的魏千珩,一时间更是不知如何开口,将无心与魏帝之间的情恨纠葛再魏千珩说明白,只得试探着问他:“殿下可有想过,无心楼与朝廷的仇对关系,终究因何恩怨而起?”
凡事必有因果,无心楼不会无故与朝廷为敌,而魏帝对无心楼的态度,也很是让人怀疑。
如此,看着长歌凝重的形容,魏千珩若有所思道:“难道是父皇与无心楼之间有什么私怨?”
不然,初心要为母亲报仇,为何不找他,却要进宫行刺父皇?!
思及此,魏千珩又想到了父皇这次抓到初心后的紧张与反常,甚至先前大理寺那一次,他谎称无心没死,被他一直悄悄囚禁在大理寺,以此引陌无痕前来,却被晋王与父皇打扰计划。
当时父皇激动的执意要进牢里查看,还不许其他人随行。
而在看到牢房里是当时由长歌所扮的小黑奴时,父皇当时的神情间明显闪过失望——难道,父皇竟是在在意那个无心楼的楼主无心么?
蓦然,魏千珩想起小时候,在母妃过世后,父皇有一段时间离开皇宫久久不归,他偶然听到太后训斥后妃时,提到过有一个江湖女子……
眼前有亮光划过,魏千珩神情震惊的看向欲言又止的长歌,脱口而出道:“难道,初心的母亲就是当年与父皇浪迹江湖的那个江湖女子……所以,初心的父亲竟是?!”
余下的话,魏千珩没有说出口,可他震惊的形容已说明了一切。
长歌艰难的点了点头,苦涩笑道:“初心跟在我身边快六年了,之前煜大哥一直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可我们从没有想到她的身世会这般复杂——”
“不论她无心楼少主的身份,还是皇家公主的身份,我们都是所料未及……其实,她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