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院门,一股酸酸的气味就传了过来。
姜庆梅端着一只碗,坐在院子唏哩呼噜地吃着晚饭。
见姜思宁,老远就道:“你们有没有挖满一筐野菜?阿奶好心,说要是挖满了,还在锅里给你们留了些汤。”
姜庆梅的碗里,正是她所说的蛋花酸汤面,其实就是用荞麦面揪成小疙瘩,和酸菜一起煮,快熟的时候冲两个鸡蛋。
荞麦面粉很是粗糙,麦麸也没弄干净,吃在嘴里满口是渣。
而且煮得很稀,估计倒在地上连狗都追不上。
但即便这样,在流云村这种穷乡僻壤也能算不错的吃食,毕竟有鸡蛋啊。
姜言和姜芊更是强忍着笑。
他们今天中午可是吃了一整只鸡,晚上吃了十几个大土豆,现在肚子还撑着呢,又怎会羡慕那黑乎乎的面疙瘩汤?
见他们不说话,姜庆梅眼睛一亮:“你们该不是没有挖满吧?”
说着她端着碗走了过来,朝姜思宁的背篓里看去。
“空……空的?”
姜庆梅微微一愣,但很快脸上就浮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阿奶,你快来看啊,他们一根野菜都没挖!”
“你说啥?”
正在屋里吃饭的姜华氏,立即放下碗跑了出来,见姜思宁的背篓里果然什么都没有,一张老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怕,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
“要死的小贱种,懒死鬼投胎啊!跑出去一整天,一根草都没挖回来!”
“就跟你们那死鬼娘一个德行,懒得蛇钻屁股,都要叫别人帮忙踩着!”
“整天除了吃,你还能干个什么?”
姜庆梅见姜华氏只动嘴不动手,唯恐天下不乱,利索地捡了一根细长的金竹条:“阿奶,用这个!”
姜华氏接过竹条,就狠狠地往姜思宁腿上抽了过来,竹条划破空气呜呜作响,这要是被抽中了,即便隔着薄薄的裤子,也能让人皮开肉绽。
姜思宁没有闪躲,一把将竹条抢了过来,反手就朝姜庆梅的腿上抽去。
啪——
没有注意的姜庆梅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下,疼得大叫了起来。
“啊——小野种你要死啊,你竟然敢打我……”
啪——
姜思宁向来都不屑于逞无用的口舌之利,奉行能动手就不动口。
抽姜庆梅这两下,她也没有留手,而是用上了全力。
见她动手打人,姜华氏咆哮起来:“你个小贱种,反天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打人了!”
说着就扑上来,要扇姜思宁的耳光。
姜思宁侧身躲过,顺手又是一下抽在姜庆梅手上,剧烈的疼痛让姜庆梅的手一阵颤抖,手里的饭碗也掉在了地上。
见姜华氏保不了自己,姜庆梅哭着对屋里喊道:“娘,救命啊,我要被人打死了!”
被她这么一叫,在屋里吃饭的姜家众人,全部都来到了院子里。
见姜庆梅哭得稀里哗啦,手背上还有一个血红的印子,刘兰芝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谁打的?”
姜庆梅一指姜思宁:“就是她这个野种!”
“庆海!庆河!”刘兰芝咬牙切齿地瞪着姜思宁,“给我打!往死里打!”
江庆海两兄弟平时欺负姜思宁惯了,现在娘话了,自然不会留手,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姜言一看姜思宁要挨打,赶紧叫道:“姐,快跑!”
但姜思宁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从小爷爷就教她,在被别人欺负时,逃跑只会让人觉得你懦弱,觉得你好欺负。就算这一次你跑掉了,但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