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识的周围居民看到林沐菡,笑着问:“什么客这么重要啊,不会是阿拉西图带女朋友回家了吧。”
林沐菡也捂着嘴笑:“哎哟什么女朋友啦,是我另外一个儿子回来了。”
跟林西图唠叨了快一个月,终于让人把方知锐带回来了。
她特地上海鲜市场买了一大袋虾和两条海鲈鱼回来,林西图说方知锐爱吃口味清淡的菜,刚好林沐菡最近刚跟大排档的厨师学了一手闽南风味的葱油清蒸,很合当地人的口味。
林西图下午一上完课就回来了,坐在客厅里逗了会儿猫后,又帮林沐菡杀了两条鱼,接着就紧张兮兮地在各个房间里走来走去,把地板都殷切地拖了一遍。
做完这些还不够,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又站起来来回巡视,好像等会儿来的不是他哥,是国家领导。
“没事就把锐锐带下去溜溜吧,上蹿下跳的没个正形,你这是在等你未来的女婿上门呢?”
林沐菡坐在餐桌上,一边剥豆子一边看电视剧。
屏幕上仙气飘飘的古装女主正撞破男主和另一位女配的暧昧场景,全剧最狗血的地方就要来了,林西图乒乒乓乓的动静吵得她根本没心思看。
林西图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零五分,再有一会儿方知锐就要来了。他无视锐锐不满的挣扎,强行把一个精致的小领结套在猫咪的脖子上。
“今天你就是门口的迎宾小弟,听到没?”
林西图拿了一块冻干在它面前晃了晃,奶牛猫立刻态度十八变,扭着腰殷切贴了上去。
指针刚刚挪向五点十分,玄关处传来门铃响起的声音,林沐菡瞪了林西图一眼,起身去开门。
方知锐独自站在门外,穿着深灰色的羊绒毛衣和厚风衣,提着两盒深海鱼肝油和路易威登的礼盒。
脖子上和毛衣同色系的围巾将男人的五官衬得深邃立体,他定定地看着林沐菡,沉黑的眼让林沐菡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栋精致而冰冷的欧式别墅里的生活。
“阿姨,好久不见。”方知锐淡声道。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知锐,快进来。”
一看到那个路易威登的盒子林沐菡心花怒放,赶紧把方知锐迎进来。
不知是门框被设计得太矮还是方知锐个子实在太高,男人一站进来玄关就显得拥挤不少。
林西图从他妈背后冒出一个头来,笑嘻嘻地打招呼:“哥!”
锐锐也从林西图的腿边窜出来,鼻子顶在方知锐裤腿边闻闻嗅嗅,像是很满意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千回百转地喵叫两声,又像上次在宠物医院那样,扒在方知锐腿上想讨抱。
林西图贴心地接走了方知锐手里的东西,好让迎宾小弟把客人伺候满意了。
方知锐抱起奶牛猫,锐锐瞬间跟瘫软掉的冰激凌般,窝在方知锐怀里,随着男人抚摸的动作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隆隆呼噜声。
“平时也这么乖?”方知锐问。
“对呀对呀,在家里一直都很乖的。”林西图违心道,对着锐锐的屁股翻了个白眼,颜控猫是这样的,柿子挑软的捏,奶牛猫只挑帅的献媚。
“这只猫叫什么?”方知锐勾了勾猫脖子上的领结,“锐锐?”
林西图还没出声,猫自己听到有人叫他,吊着嗓子喵了一声。
这个名字完全是林西图当时心血来潮时给刚来的小猫起的,奶牛猫那会儿跟方知锐小时候的脾气一模一样,不让摸不让碰,非要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玩。
唯一不同的是,奶牛猫被摸得不舒服了就要发脾气,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咬人,而方知锐连给别人让自己不舒服的机会都没有。
“对……叫锐锐。”林西图开始支支吾吾。
“那天我在宠物医院可能没听清楚,哪个‘rui’?”
“……”
林西图怀疑他哥是故意的,可那道极有分量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林西图只好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地理头发,而后轻飘飘道:“……锐利的锐。”
林沐菡惊了:“不是祥瑞的瑞吗?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一直叫错,我说锐锐怎么老是不肯理我。”
“不都是读rui吗!不理你是因为妈你老是揪他的尾巴!”林西图恼羞成怒。
两人争吵的空档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方知锐像是觉得很有意思一般,把猫放下,好像在问林西图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叫锐锐?”
林西图闭嘴不说话了,一副要把理由带进棺材里的架势。
林沐菡挽了挽自己头发,瞪林西图一眼:“我去厨房准备晚饭,你还不快点请你哥去客厅里泡茶?”
这套房子的面积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狭小,供两个人生活刚刚好,方知锐跟着林西图走向客厅,一边走一边打量。
他的继母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在挑选家具和侍弄花草上也是如此。
从前莲苑的别墅坐落在泗河旁,一到梅雨季节别墅里就潮湿得厉害,木制家具常常会发霉发软,更换家具都是林沐菡一手操办,连院子里大半的花都是她和花匠一起在养。
房子里每处都被布置得温馨而干净,阳台上的盆栽影子倒映在瓷砖上,随着傍晚的微风影影幢幢,左侧还放了一个懒人沙发,锐锐跳到沙发上窝成一团,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原来人留下的生活痕迹应当是这样的,方知锐想。
林沐菡挽起袖子,走到厨房水槽边洗虾剪虾头。
这一袋虾在缸里养了一天还是活蹦乱跳,摇着细腿到处乱爬的时候简直是在她心上跳惊险桑巴,她回过头,刚想喊林西图过来帮忙,就见方知锐站在厨房外,对方淡淡道:“阿姨,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