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o,
谢殊覆住他的手背“是我太贪心了,当初走上这条路时,做的就是孤独终老的准备,根本没想到后来会和你走到这步,如今却既想对谢家负责,又想要和你圆满。”
“那也是我招惹你在先。”
“嗯,这倒是实话。”
卫屹之闷笑起来,挑起她一缕丝,与自己的头结在一起。
“你要做一辈子丞相也好,什么都不是也好,你我已结同枕席,以此为证,永不更改。”
谢殊垂下眼帘,双颊醉红,真如婚嫁一般,竟有些羞赧。
入秋后天气反复无常,皇帝大病未愈,反倒加重,早朝已经荒废了许久。
谢殊手上的政务因此重了许多,每日都要忙到深更半夜,通常最后都是被卫屹之提去床上强行休息。
二人越来越像新婚夫妻,同吃同住,连下人们都习惯了。这几日只要是看到苻玄在门外守着,沐白就自自觉地给自己放假睡大觉去了。
霜降当日,钟大夫给谢殊添了一副补身汤药,大约是有宁神之效,她吃完不久就睡着了。
半夜忽然有人将房门拍得震天响,谢殊惊醒过来,就听沐白在外喊道“公子,陛下驾崩了”
她陡然一惊,身旁的卫屹之已经坐起身来,天光微亮,他也是一脸错愕。
二人匆匆整装入宫,远远就听见哭声。走入皇帝寝宫,后妃皇子们都跪着,只有皇后母子和深受皇帝宠爱的袁贵妃母子守在榻边,见到丞相和武陵王现身,起身彼此见礼,俱是神色哀哀,泪流不止。
“太后呢”卫屹之问祥公公。
“回大司马,太后得知消息后就晕过去了,正在寿安宫中由御医诊治。”
卫屹之又问“陛下临终可有遗言”
祥公公抹着眼泪摇摇头“陛下于睡梦中驾崩,并没有留下遗言。”
卫屹之看了一眼双眼泛红的司马霆,不再言语。
谢殊一直没有做声,等到百官到齐,才开口道“下令全国为大行皇帝守孝三月,百官表率,违者严惩。另,国不可一日无君,着太史令挑选吉日,请太子殿下登基即皇帝位。”
众臣诺诺称是,又转身面向太子,行跪拜大礼。
是年冬,皇帝葬于鸡笼山帝陵,因其在位期间对秦作战有功,又接连收复兖、青、司、豫、梁五州,谥号成武。
诸皇子皆被封王外派,司马霆受封为会稽王,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他出人意料的平静,只请求将母亲袁贵妃一同带往封地,没有其他任何出格举动。
次年春,太子司马霖即位,改年号元宁。
新帝登基,百官参拜。谢殊扶持有功,又身体不适,免行跪拜大礼,这是莫大的荣宠。她站在玉阶下,将司马霖郁郁寡欢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退朝时,王敬之走了过来,也是一脸忧色“丞相可看出陛下脸色不对看来他终究还是无意于帝位啊。”
谢殊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这是陛下的责任,推托不得。”
“话是这么说,但他不止一次对在下说过,宁愿被封王外派,也不想被囚于这深宫之中了。若非皇后屡次劝说,只怕上次那样的让位之举还要再来一次啊。”
“那太傅和皇后就继续规劝,直到陛下纠正了念头为止。”谢殊拂袖而去。
王敬之本是想听听她的意见,不想倒惹了她不快,只好作罢。
谢殊如今的权势已臻于鼎盛。更甚至,元宁元年的第一件大事竟然是百官上奏新帝,称丞相为国操劳,至今身体未愈,请求为其选址建造休养阁,以供其静心休养。
司马霖终于体会到了做皇帝的无奈,除了准奏之外别无选择。
浩浩荡荡的工程持续了近一年,隆冬时,覆舟山腰坐落起巍峨楼宇,太傅王敬之亲笔题字“静舒台”,取静以修身,舒然自得之意。
卫屹之扶着谢殊登上阁楼,在窗边站定,倚肩看雪。山中终年翠绿的枝头覆了一层雪白,远处的玄武碧湖蒸腾出寒凉冰雾,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致。
“娟秀之外又添气魄,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大兴土木也不是什么好事。”
谢殊拂去衣袖上的雪花“我只觉得住在这里不太安心。”
卫屹之侧过头看她“为何”
“因为我似乎已经看见,什么叫做盛极必衰。”
话虽如此,皇帝所赐,权势象征,还是得欣然领受。元宁元年冬,谢殊入住静舒台,自此没再上过朝,一切事务只在阁中处理。
从没有过这样做丞相的,但司马霖没有怨言,百官更不敢多话。
这事儿属沐白最兴奋,如今就是五品官员看到他也要点头哈腰,巴结不已。他期待已久的大谢府荣光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往更加光芒万丈啊
卫屹之没能扶持司马霆即位,却依旧时常和丞相待在一起,这让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