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少年不像是个,普通的奴仆。
凌初一毫不掩饰,她的怀疑。
少年迎上凌初一怀疑、打量的眼神,并没有退缩,眼中光彩反倒更甚。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左右看了看,见围观的百姓,都追着马车跑了,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开口道:“他……很放松,也很自在。”
少年说话时,一直在回忆,刚刚看到的那个车夫:“他虽然弯着腰,低着头,可却没有一点谦卑的姿态。他的背其实挺得很直,而且他应该不擅长赶马车,握马鞭的手势,不是车夫的姿势,而是贵族骑马时的姿势。还有他的腿……”
少年顿了一下,面色有几分潮红:“他应该是个练家子,他的腿很长,很有力。他的坐姿也不对,车夫不会,也不敢那么坐在马车前。对了,还有……他身为一个车夫,注意力却不在拉车的马身上。这不是一个,为贵人赶马车的车夫,应该会做的事。”
“你很懂?”少年说的疑点,说实话,凌初一都没有看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赶车的马夫要怎么坐,要怎么握鞭子,要怎么赶车,她只看出来,那车夫不对。
气场不对,气质也不对。
但她知道,少年说的是对的。
“我……我爹是秦府的车夫。”少年说到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晦涩的暗芒。
他有些难堪地道:“你刚刚也听到了,他们叫我马凳子。我
没有名字,我是秦家大少爷,上马车的脚凳,他们就叫我马凳子。”
“你不像是下人。”凌初一见过宫里的下人,刚刚也看到了,那肥腻少爷身边的下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
他们身上,透着一股奴性。
而眼前这个少年,却没有。
“可我就是一个下人,奴才生的,奴才秧子。”少年自嘲地道。
他曾经也幻想,自己不是什么下人,不是什么上马的脚凳,而是一个普通出身的少年。
他没有高官富有的父母,但他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里。
父母疼爱他,他努力读书、习字,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而努力拼搏。
可是……
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父母是秦家的家仆,作为他们的孩子,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奴才。
一个被父母肆意打骂的奴才,一个被少爷当猪狗一样对待的下人。
少年哽咽地开口,眼中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