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海招呼着两人道:“两位干部,太感谢你们啦,今天要不是你们来,我这老命就没了!快,快到屋里喝杯茶。”
冷雨从张大田手里接过衣服,两人进了王树海的家,王树海拿过两张椅子,两人刚坐下。
那个女孩子,端过两杯茶,一杯递给张大田,“张伯伯,请喝茶。”另一杯递给冷雨,“叔叔,请喝茶。”
冷雨接过杯子,“别叫叔叔,叫哥哥就行,小妹妹,你多大了,怎么没上学。”
女孩子显然有些胆小,站在一边,扯着衣角,不敢回答。
王树海接过话题,“嗨,冷干部,不怕你笑话,上不起呀,我家丫丫今年十七岁,上高二,交不起生活费,已有两个星期没上学了,我这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也没人愿意借给我了,嗨,可苦了这孩子!”
旁边的女孩子扯了扯老人的衣角,“爷爷,你别说了,这学不上了,我能养活你。”
王树海把眼睛一瞪,“胡说,不上学怎么行,你现在就是那苞谷快要熟的时候,差最后一场雨,这一年多时间,就算是卖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你供上去。”
看到王树海生气,女孩低着头,也不说话。
“去、去,做饭去,家里来了贵客,赶紧做饭去。”
女孩低着头,从王树海手里接过肉,走进了厨房。
“王大爷,你别老站着,坐下聊几句。”冷雨拿过一把椅子,放到张大田的对面。
王树海慢慢坐下,佝偻着身子咳嗽了两声。
“王大爷,丫丫在哪个学校上学?”冷雨喝了一口水。
一谈起丫丫,老人一脸的骄傲,“大坪中学,这孩子学习成绩好,你看看墙上的奖状,都是他的。这半个月没上学,他的书也没落下,白天随我去侍弄烟叶,晚上看书到十二点。”
冷雨回头看向身后的墙壁,贴了很多奖状,有的已发黄,有的还比较新。
“确实,这孩子是块读书的料,上小学时,成绩就出了名的好。”旁边的张大田也跟着补充。
冷雨掏出准备好的4000元钱,笑着递给王树海,“王大爷,这钱你收下,今天就让丫丫去上学,你说得很对,这包谷就差最后一场雨,一定得给她把水续上。”
王树海颤颤巍巍接过钱,两颗浑浊的眼泪从他那深陷的眼眶流出,“冷干部,你是个好人,昨天我就看出,你是个好人。”
老人说着,又要给冷雨下跪,冷雨马上站起来,把老人扶起。
“王大爷,刚才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找你要什么钱?”
王树海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讲了一遍,大体情况与村干部讲的差不多,柳沟煤矿说王树海的儿媳不仅领走他儿子35万元赔偿款,还从煤矿借走了20万,现在找不到他儿媳,就找老人还钱,而王树海始终没见过他们说的这两笔钱。
丫丫不时从厨房出来,安慰王树海,说长大后,一定要杀光柳沟煤矿的所有人,是他们杀死了爸爸,逼走了妈妈,现在要逼死爷爷。小小年纪,那仇恨的眼光,让冷雨看到都有些害怕。
冷雨听了直皱眉头,“王大爷,你们就没想过走司法途径,解决这件事么?”
“嗨,我就一个农村老头子,字不认识几个,今年七十三岁啦!还能活几年,没关系,没路子,又没钱,谁会理呢?现在呀,只要能把丫丫供上大学,其它的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