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太收了钱,很怕事情闹大,要不然也不会跟范文欣私下谈话,要平息这件事。
难道说,闵局长不知情,闵太太瞒着他收钱了,还是说这对夫妻不是一条心?
霍奕修看她困惑,嘬了口烟,冷笑:“你猜,为什么?”
凌昭摇头。
官商的事情,她从未掺和过,从没有人指点过她。她更关心为什么霍奕修要跟她说起这些。
一直以来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个寄生虫,一个摆着看的花瓶,脑袋空空,嘴巴紧紧。
能够与他商量大事的人,一直是范文欣。
凌昭突然明白了,范文欣这次没能摸准他的心思,做出了错误判断,差点将事情置于更糟糕的境地。
“因为我不听话,驳了他们的面子。”霍奕修凉凉说着,微微眯眼,冷酷笑着。
凌昭想起来,马校长的退休宴那天,他希望霍奕修能帮个小忙,被霍奕修拒绝了。
她还在这件事上表现了一番。
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要把人往悬崖上推吗?
霍奕修看她皱眉嫌恶的表情,阴沉严肃的脸有了些许人味。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市侩功利,也没有因为他刻意贬低自己,她就跟着以为他只是那些权贵手里的棋子,看低他。
她只是不赞成那些人的做法,做出最纯粹的反应。
“这么多年来,马校长利用我给他长了不少面子。闵局长的侄子做的系统不过关,让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是不是跟闵太太的手法,如出一辙?”
凌昭恍然大悟。
不是夫妻异心,这是共用一条心!
都是自个儿拿钱,让别人给他们夫妻办事,彻彻底底的,做他们夫妻捞钱的工具。还是没好处,要背锅的那种!
霍奕修的笑更讽刺了。
烟抽了过半,他摁灭在烟灰缸里,抬起长腿叠着,手指搭在膝盖上,缓缓转着团龙婚戒。
凌昭盯着他的那枚戒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指。
回神,恍然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身侧,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清香。
凌昭抿唇,悄悄挪开一些距离,却被他握住手指,引着她的手放在太阳穴两侧:“给我按按。”
凌昭的姿势不方便给他按摩,双膝跪在沙垫子上。
为了照顾左右手使出同样的力道,她不得不贴近他的脑袋。
鼻息间,属于他的气味更浓郁了。
感觉他的呼吸都吹在她的胸口。
凌昭身子往后退了退。
霍奕修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她的服务。他继续说:“高考在即,他们找不到更好的人来帮他们完善那套系统,逼着我做事呢。”
他哂笑:“这叫服从性测试。”
凌昭的手指顿住,凝视他清冷如玉的脸。
他的下巴又长出青青的胡茬,看起来更性感,带着些颓感,可只有凌昭清楚,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极精神,极有智慧的。
在自己的利益上,他从来不含糊。
要不然,君海科技也不会在往后五年,成为全国前三的公司。
霍家也不会成为金字塔尖上,那尖尖头的存在。
届时,人人都尊称他一声霍先生。他在个人采访中谦逊低调,沉稳内敛,收获无数人的好感。
人人都说霍奕修是好老板,好企业家,好丈夫。
只是那时候人前再无霍太太。
那时候的凌昭,只能在疗养院的电视里看到他的个人访谈,而无人知晓,霍太太早已被囚禁。
凌昭不明白,上一世的她那么乖巧听话,对他言听计从,那般服从,还不够吗?
为何她还是落得凄惨结局?
霍奕修睁眼,看到她凄楚悲伤的眼,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