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里克一世前后有三任妻子,年轻时更是有无数情妇,但孩子不是流产就是出生便带有各种各样的疾病,即使出生也活不过一岁。
直到他年过四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便是玛格丽特公主殿下。
玛格丽特公主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且没有从父母任何一方获得任何遗传病,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乌尔里克一世很喜欢这个女儿,加上多次丧子的阴影,他开始不再对新生儿抱有期待。
因此,玛格丽特公主从记事起就开始被老国王当做王位继承人培养教育。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就当乌尔里克一世彻底对子嗣死心、专心培养女儿时,他的第三任王后再次怀孕,并在七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孩。
乌尔里克二世是个早产儿,出生时瘦瘦小小的,远没有姐姐玛格丽特公主健康。
但他是个男孩,也是乌尔里克一世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在他诞生的那刻就注定会成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儿子的出生让乌尔里克一世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自不用多说,可他当时已经五十多岁,身体衰老的速度让他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而且儿子看上去确实不太健康,他不能把王国的未来都压在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身上。
因此,王长女玛格丽特被授予“大公主”的封号,作为弟弟的“备用品”,在之后的日子里依然跟在父亲身后学习。
这样的努力并不是没有回报。
当乌尔里克一世病重到自知命不久矣时,他将十岁的儿子托付给十九岁的女儿,并通过法律允许玛格丽特作为大公主可以摄政。
次年,乌尔里克二世在万众瞩目下加冕。直到三年后玛格丽特公主决定结婚前,她都是一位拥有话语权的公主。
莱勒科侯爵曾经与这位公主共事过,非常清楚她的能力,也知道她当年退出权力中心的原因。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年轻的国王长大了,想要挣脱所有束缚——而玛格丽特公主只能选择妥协。
她嫁给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年轻的威瑞迪安公爵。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婚后生活,只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威瑞迪安公爵突发恶疾,不到三十岁就撒手人寰。
因为无子,威瑞迪安公爵的爵位传给了旁支,玛格丽特公主再次恢复单身。
但这次她在公开场合宣称自己不会再嫁人,并开始热衷慈善事业。
为表达对亡夫的思念,她从丈夫死后便一直身着丧服……虽然那些裙子上的装饰物让它们很难被称作丧服,有关公主的流言蜚语也从没断过,更有什者怀疑年轻公爵的死有蹊跷,但又有谁敢当面指出来呢?
就像现在,这里有多少人在心里骂着“黑寡妇”,可听到公主要举行慈善晚会还不是屁颠颠地来了?
看着突然开始安静玩牌的众人,莱勒科侯爵在心中不屑地冷哼。
他相信公主殿下确实看上了那个小白脸,但他更相信公主殿下并不是单单只看上那个小白脸的脸。
“黑寡妇”的男宠怎么可能简单?按他今早就收到了一条电报看,那家伙至少是只“鸡心螺”……
莱勒科侯爵彻底失去了看牌的兴趣,简单与几人打过招呼后便准备离开。
他穿过人群,走出棋牌室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自己的医生说得没错,他年纪不小了,新鲜的空气更利于健康。
按照时间,晚会的主会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也许不久后就能见到绯闻的主角……
莱勒科侯爵这样想着,掏出怀表看了眼又放回衣兜,转身向楼下走去。
漆黑的夜之帷幕慢慢在天空展开,随着一盏盏煤油灯相继点亮,酒店门口也变得喧嚣起来。
“……那是莱勒科侯爵!他居然也来了……”
“那是谁?”
“圣母在上……你从来不看报纸吗?!”
不经意地,莱勒科侯爵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呼。
有些不悦的目光顺着声音来处瞥去,很轻松捕捉到一对窃窃私语的身影。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头对头凑在一起,仿佛两只偷吃的小仓鼠。
右边那个粉裙子的比她的同伴更胆小,见他转身看过来时还受惊似地抖了下。
“你、你声音太大了……”那女孩的脸瞬间红成西红柿,那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他在看我们……”
但预想中的尴尬没有到来,莱勒科侯爵的视线只是不经意地扫过两人,右手拿了杯侍者盘中的酒水便离开了。
两个女孩松了口气,左边的女孩还不忘取笑右边的女孩:“你就是太敏感了,他才没有听到”
右边的女孩羞窘地打开折扇直扇风:“吓死我了……他看过来的时候真的好凶,跟我祖父一样……”
“就算听到了也没什么,我们又没说他的坏话。”同伴止住她失礼的动作,顺便挽住对方的手臂,“好了,辛西娅。知道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难免有些紧张,但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粉裙女孩,也就是辛西娅只勉强笑了笑,不再说话。
今夜的慈善晚会分为舞会厅和拍卖厅,拍卖所得都会捐给贫民窟的孩子和妇女。
自从丧夫后,玛格丽特公主每年都会在创世节前后举行这样的晚会。
辛西娅的好友兼姻亲——尤妮丽卡,年纪比她大一点,从去年便开始参加这样的舞会,现在说起相关话题更是停不下来。
身边的好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可辛西娅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