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就說了吧,自從何珠兒進我家門第一天?開始我就不喜歡她,我兒什麼好姑娘配不上??她算個什麼東西?」
李張氏滿臉兇狠,說起何珠兒來都是咬牙切齒,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憎:「前日她沒起來多久就要去睡覺,老娘好心做好了飯叫她去吃她還不去,略說了兩句就敢跟我爭辯,這小賤蹄子真是翻了天?了,我原本也沒想殺她,只是想給她點顏色看看而已,誰知她這麼不經用,不過?是用枕頭捂了一會兒就斷了氣。」
「你。。。你。。。」
見李張氏說的輕鬆,殺人在她口裡就跟殺只雞似的,絲毫不見後悔之意?,何老三夫妻倆已經是氣的全身發抖,恨不得?生啖其肉。
「反正也是個病秧子,眼下死了倒也乾淨,我肯給她一口棺材就算是發慈悲了。」
李張氏啐了一聲:「要不是何家這兩個老不死的硬要折騰,人往底下一埋誰能發現?死了還不就死了?」
確實,如果不是何老三夫妻倆來衙門報官,堅信女兒之死並非意?外,要求掘墳開棺驗屍,那這樁人命官司就只會隨著何珠兒的下葬被封存在暗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
岑暨眼睛微眯,看向一旁早就已經腿軟跪下的李元,冷聲:「你娘殺人,你可知曉?」
「我,我。。。」
李元面白如紙搖搖欲墜,額上?細汗簌簌如雨下。
「他知道又怎麼樣?難不成還為了個媳婦兒將自個兒親娘給滅了?」
李張氏冷哼一聲:「不過?就是個女人,死了可以再娶,親娘可就只有一個。」
聽?李張氏這麼說,李元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囁嚅小聲:「…她,她畢竟是我親娘。。。」
只一句,就坐實了他知情不報的事實。
「呸!她是你親娘,珠兒可是你的枕邊人啊!」
那邊何老三聽?見這話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圍觀人也多有唏噓,親娘殺了自己媳婦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換做旁人或許還會有選擇掙扎的可能性,但換成本就對李張氏十分畏懼又是個媽寶的李元來說,捨棄媳婦兒保住親娘似乎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兒。
正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萬一瞎眼碰上?李元這種沒擔當的男人,那死了還不就死白死?最後連討公道都得?靠娘家爹媽。
看著一臉恨恨破罐子破摔將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李張氏,燕寧虛了虛眼,冷不防開口:「死者?身上?有掙扎形成的挫傷,而且指甲縫裡發現了血絲,從姿勢角度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掙扎搏鬥的時候抓傷了兇手,而且傷口的位置極有可能是脖頸處。」
燕寧話剛落,那邊岑暨就眉峰一沉,衝著看守李張氏的衙差道:「揭開她的衣領瞧瞧有沒有傷口。」
「你們做什麼——」
只聽?李張氏一聲尖叫,衙差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了她的衣領:「回世子,沒有傷口。」
聽?到這個結果,燕寧也只是揚了揚眉,似乎並不意?外。
她隨即就將目光落在了一旁跪著的渾身顫立神?情驚慌的李元身上?,伸手虛一指,淡淡:「這兒還有一個。」
「啊啊啊啊啊——」
「燕姑娘,小心——」
塵埃落定
燕寧話音剛落,就見李張氏像一隻被觸碰到了逆鱗的猛獸,突然就從地上暴起,直接就抄起一旁散放著?的鋤頭朝燕寧猛撲了過來。
鋤頭上還沾著?泥,是方才?找村民?借了來掘墳了,用完了還沒來得及還就只散放在一旁,卻不?想被李張氏一把給撈在了手裡。
鋤刃鋒利,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凜銳寒芒,帶著?破風的聲音直朝燕寧頭部猛劈而?來,直接就是奔著要人命的架勢去的。
這一下要是真碰著了,不?死也得半殘。
突如其來的變故成功叫眾人看傻了眼,眼看鋤頭就要落在燕寧頭上,圍觀眾人不?禁倒抽涼氣?,有?膽子小的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生怕看見接下來會出?現的血腥場面。
這麼年輕的一個姑娘,只怕今日就。。。
眾人心中惋惜才?起了個頭,就聽「砰——」地一聲,伴隨著?人體?自由落地發生的沉悶巨響,就見方才?還來勢洶洶舉著?鋤頭要置燕寧於死地的李張氏,竟連人帶鋤頭的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應該是摔的很不?輕,當即就叫李張氏嘔出?了一口鮮血,捂著?胸口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嘴裡不?住地「哎唷哎唷」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從李張氏暴起殺人,到最後被踢飛吐血,前後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
預想之?中的暴力流血場景沒有?發生,反而?是始作俑者慘然收場,這種兩極神翻轉成功叫眾人再次看懵了。
這什麼情況?!
「娘——」
李元也沒想到李張氏會突然動手,看著?她被人踹飛又是吐血又是哀嚎的,李元從震驚中回神,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的就朝李張氏衝去,推著?李張氏可勁兒的搖晃,一邊推一邊放聲哭嚎:「娘,您別嚇我,您怎麼了。。。」
李張氏根本就說?不?出?話,那一腳就是照著?胸腔踹的,本來就覺得胸口疼的很,再被李元這麼一晃,她當即就白眼直翻又往外嘔了兩口血,嚇得李元又是一陣殺豬似的悽厲哭嚎,看得眾人一陣無語,你要是再推晃下去,你娘怕是真得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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