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歸理解,但還是很不爽!
她大概知道為啥沈景淮會讓自己離他遠一點了。
燕寧心如明鏡,頓覺無透頂,當即錯開視線,再不分半點眼神——
做人連尊重都不懂,光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
察覺到燕寧的態度變化,岑暨目光輕飄飄掠過她烏壓壓的發頂,見她垂頭斂目不語,形容失落,岑暨嘴角一扯,暗諷此女心性果真不佳,也不知沈景淮是中了什麼邪。
不過此事與他無關,岑暨也沒有管人閒事的愛好,只臉色愈發清淡,疏離之態溢於言表。
一個眼神交錯的功夫,兩人心中已有定論——
他她不行!
這邊秦執已經自覺承擔起了調解氣氛的重任,主動找話題破冰:「沈將軍,您是要回京?」
他們來的時候就看見外頭有車有馬,開始還以為是過路商隊,沒想到居然是沈景淮一行人,沈景淮雖說常年駐守邊關,但三年一換防,掐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回京述職。
沈景淮對燕寧與岑暨之間的暗涌並無所覺,聽秦執問,他點頭,言簡意賅:「是。」
沈景淮原本年前就要歸京,卻不想突然收到府中傳信,兜兜轉轉尋人頗耗費了些時間,這才耽擱到現在。
秦執眼神狀似不經意的往燕寧身上瞟了兩眼,不用多說,外面那輛馬車肯定就是給她準備的,他也很好奇這位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會被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的沈將軍帶著一同歸京,莫非沈國公府喜事將近?
秦執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但好歹腦子還算清醒。
沈將軍既然沒介紹,那就別吃飽了撐的刨根問底,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沈景淮翻臉不認人自己只能淪落到雨夜露宿睡大街,秦執眉開眼笑露出一個燦爛小酒窩,徑直套近乎:「沒想到這麼湊巧,居然在這兒碰到沈將軍了,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嗷——」
還沒等話說完聲音就陡然變調,秦執臉色一變,沒繃住直接一嗓子嚎了出來,卻又在接觸到岑暨涼颼颼的目光後硬生生給憋了回去,一張俊俏的臉扭曲地仿佛便秘。
岑暨不動聲色收回掐他後腰的手,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秦執疼的齜牙咧嘴,心中流下兩道麵條淚,心道自己這都是為了誰?!
這掐的一下可是一點都沒留情面。
青了!
鐵定是青了!
沈景淮沒有留意岑暨的小動作,他的全部關注點都集中到了那句「湊巧」上,他看向岑暨的目光中帶上了探究,莫非,他也是要回京?
沈景淮雖然常駐邊關,這些年與岑暨也並無交集,但關於他的一些事情也有所耳聞。
比如說幾年前盛京曾鬧了一場風波,數位宗親子弟與朝中大臣之子牽涉其中,岑暨就是當事人之一。
雖說陛下因與昌平長公主一母同胞,連帶著對岑暨這個外甥也愛如親子,但由於當初事情鬧得太大,就算是陛下也無法力壓,只能叫岑暨離京遠走薊州,去昌平長公主封地暫住避避風頭。
算算時間,從他離京至今,差不多已有五年。
當初岑暨雖然是被斥出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帝表面上是叫他閉門思過實則是明晃晃的偏袒,而如今岑暨回京定然也不會是無緣無故,十有八九是陛下召返,沈景淮不由得想到了年前收到的家書上提到的事。
「聽說陛下有意整肅刑司,欲在原有三司之外另設一提刑衙門,統轄天下刑獄稽查重案要案。。。」
沈景淮抬眼,直截了當:「世子回京,可是為此事?」
死人了——
「提刑衙門?」
還沒等岑暨回答,就聽一道驚詫的女聲斜插了進來。
對上沈景淮與岑暨看過來的目光,燕寧趕緊掩飾性的輕咳了兩聲,笑著打哈哈:「那什麼,你們繼續,繼續。。。」
說著她還不忘比劃了一個拉鏈封口的動作,表示自己就是一人形背景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不怪燕寧如此反應,實在是「提刑衙門」這四個字太過耳熟。
就像許多人因為一個職場劇從而對某一職業帶有濾鏡進而影響到自己的職業選擇一樣,燕寧當初選擇走上法醫這條道路也離不開某古裝刑偵電視劇的薰陶,如今咋一聽熟悉字眼,燕寧感嘆之餘也不禁好奇。
她雖然前十幾年都長在偏遠小縣,但也並非消息閉塞對外界全然不知。
大慶向來倚重律法,自從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就愈發重視刑律。
大慶的司法制度跟華國古代差不多,中央司法部門就是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其餘各州縣則由各自長官兼理,要是發生重大案件則報給中央,由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三司推事,各部門也算是層級分明,各司其職。
不過,聽沈景淮的意思,皇帝居然還打算再設一個「提刑衙門」,獨立於現有司法體制之外,燕寧臉色古怪,這不就相當於是「另起爐灶」?
這安排聽起來似乎沒問題,不過就是再添一個部門,反正皇帝當家做主嘛,他想幹啥幹啥。
不過細究起來卻有漏洞,比如說要是有重案發生了那究竟是該大理寺管還是提刑衙門查呢?具體職責範圍又該如何劃定?提刑衙門是和三司平級還是咋樣?
寥寥幾息功夫燕寧腦中已經扯出了無數種部門之間相互推諉較勁的撕逼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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