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大惊小怪的,气氛都给你整没了。”谢湛野悠闲地坐在塑胶跑道上,手里揪了根野草晃来晃去。
“门禁啊哥哥姐姐们!现在已经十点三十七了!华崇十点四十关校门啊各位!”池渡噌的站起来,差点破音。
原本懒散坐着的三个人同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校门口狂奔,反倒是池渡被落在后面:“喂!等等我啊!好歹是我提醒的你们啊!”
“快一点啊!”逢春的声音顺着风飘散。
路灯下昏黄的光晕勾勒出红绿交错的塑胶跑道轮廓,四个人长长的影子被投射在身后。
这是独属于他们四个人的夜晚。
-
程曼歌走到楼下时发现客厅的灯仍亮着,进门才发现程父程母都没睡。
按照以往,如果没有工作的话他们已经睡下了。
“你们……”程曼歌把鞋换下来放进鞋柜。
“来来来,坐啊。”程父拍了拍沙发。
白茉在一旁盯着她。
“怎么了?”程曼歌坐下,看着两个人神情严肃,像是有要事相商。
“曼歌,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我已经听你妈妈说了,也怪我,当时没有打好招呼。要不明天我去找校长一趟?”程父喝了口茶,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随意。
程潜不喜张扬,程曼歌当初去华崇,他特地叮嘱校长不要对外宣扬,是以包括齐颖在内,几乎没人知道程曼歌的家世,只当她家稍微有点钱,并不
显赫。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啊爸,你要是这么干,不就和那个贺维还有他爸一个德行了吗!这种金钱交易咱不能干啊!”程曼歌明白两个人在替她生气,起身坐到两个人中间,“别气啦,等我高考完,咱们再去好好研究研究,我就不信他们这种人一点纰漏都没有。”
白茉一拍桌,秀气的眉毛一挑:“这种人!真是便宜他们!我今天去学校,看着他俩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诶,你不认识他啊?我看那个男的像是生意场上的人。”最后一句话是问的程潜。
程潜摇头:“姓贺?我还真是没听过,到时候打听打听。”
程曼歌又温声宽慰他们一会儿,这才把两个人哄回卧室。
她躺到自己床上,眉眼冷了几分。
她不是大度的人,对贺维这种人更不会心慈手软。
但不是现在。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没必要为他浪费精力。
-
期中考试成绩出的快,刚考完三天,齐颖就在晚自习把成绩单贴在了教室后墙上。
程曼歌理综没有成绩,但语数英考的很好,勉勉强强不是倒数。
逢春是第一。
谢湛野还是保持在前五,也许是少了程曼歌,这次他拿了第三。
齐颖拿着成绩单在班里说了几句,把池渡单独拎起来:“你——给我站直了!你看你考了第几!”
池渡笑的清润,尾音上扬:“老师,这第九名还不行啊。”
“
你就天天不上进吧啊!”齐颖拿他没办法。
底下有人开玩笑:“池渡到时候回家吃矿啊!”
池渡摸了摸头发,没说话。
一班这次比指定名额多上线了两个,本来是该三个,奈何程曼歌出了意外,因此最终齐颖只拿了200元奖金。
齐颖自己又贴了点钱,给他们订了班服,又一人送了一个刻了名字的金属书签。
成绩出来不久后便放假,华崇这次比明德多上线二十三个人,算是大获全胜。
据说华崇领导班子高兴,原定第二天上午十点回校,成绩出来后改成了住校生十二点回校睡午觉,通校生下午两点回校直接上课。
考前大家精神紧绷了将近两周,一放假都和杀疯了一样呼呼往外跑。
程曼歌收拾好书包,正要往外走,谢湛野拽住她的书包带:“今下午四点,去街心公园?”
“好啊。”她眉眼间漾出灿烂的笑意。
谢湛野晃了神,愣了两秒:“你多这样笑笑吧,怪好看的。和你不笑的时候完全不一个气质。”
程曼歌把他的手从书包上拍掉:“行了,我走了,拜拜。”
“拜拜。”谢湛野站在那儿,看她迎着走廊上细碎的阳光渐渐走远。
-
下午四点的街心公园老年人居多,谢湛野和程曼歌约在湖畔,倒是很清静。
夕阳的一缕缕余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洒上了一层碎金。
谢湛野到的时候程曼歌已经在长椅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