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从没用过手机的人居然无师自通,那端传来低沉的一声喂,让夏末犹如在洪水中抓住了浮木。
“救,救命!”她的声线发抖,因为男人已经靠近。
还未说出第二句,头发就被那个男的抓住一扯,整片头皮差点要被扯下来的痛楚让夏末疼的说不出话,她一手护头,一手死死抓住手机吼:“小乐出了车祸,我们在工地边!”
见夏末打电话叫人,男人近乎疯狂的要踢踹地上的小乐。夏末这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头皮,整个身子往孩子扑去,这时头皮已经整片发麻,疼的没有感觉。她如同一台缓震器盖在了小乐身上,男人的暴打和咒骂如雨点洒下,细细密密,夏末用自己的身体为孩子遮挡一切。
宁之远认出了夏末的声音,可他诧异为什么会是那人的手机号。
他出来给领导拜年,途中宁妈妈打电话过来闹着要见小乐,他只好放弃原来的安排去接孩子,所幸他已经离出事地点非常近。
他心急如焚,因为夏末的那一句:小乐出了车祸。
怎样的车祸?伤得重不重?孩子还清醒吗?
心里异常的不安,开车的手都在发抖,车内的暖气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很快到了现场,他一看路中间那辆车的车牌,脑子嗡一声。
撞人的是付正义。
宁之远看见地上一滩刺眼的血,心里咯噔一下,他见付正义的拳头砸在夏末那薄薄的身板上,尤不尽兴。可夏末却好似无痛无感,不喊一声疼,还伏在小乐身上、颤声跟他说话:“宝贝你……不,不要睡着,妈妈还带你……你去拜年呢!”
这时付正义可能打够了,晃悠着身子要离开,但一直背对着他挨打的夏末却忽然翻转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死活不让走。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臭三八!找死!”付正义借着酒劲又扇了夏末两个耳刮子。
宁之远从来没见过那么倔的女人,他又生气这女人只会挨打,又担心她会被打死,立刻冲过来吼:“夏末,松手!”
夏末的脸红肿一片,看见宁之远来了,终于哭出来。
她语不成调:“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小乐。”
付正义一看是宁之远,口齿不清囔囔道:“之远你载我回家,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傻孩子,大过年的触我霉头!”
夏末听出来他们是认识的,身上力气被一扫而空,不知怎么才好。
她跟孩子都算不上什么,远没到让宁之远当面维护的程度。
付正义今天喝酒喝得开心,没要司机,特地自己开车兜过来看看厂房,正格外高兴想着年后厂房投入使用可以多加几条生产线,却没想到被个臭孩子破坏了心情,这臭孩子的神经病妈简直是个疯子!
这些都不算,居然还被女婿撞个正着。
付正义一肚子火,被冷风吹得头疼,此刻只想回去睡觉。
可宁之远根本不理他,矮生抱住夏末,一根根掰开她缠在付正义腿上的手指头,在她耳边低语:“救小乐要紧,我来帮你救他。”
夏末僵硬的手指被收拢在他掌心,她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样选择。
她哭中带笑,“谢谢你,宁之远。”
宁之远心头沉重,愧对这样的夏末。
他松开手,转而去摸小乐的四肢,小乐已经没有力气喊疼,小脸越来越苍白,一直没松开小花。
宁之远隔着不怎么厚实的裤子可以摸到刺出皮肤的骨头,他确定是开放性骨折。
他抬眼看夏末,夏末隐忧的说:“我觉得不应该搬动。”
他的目光变得赞赏,夏末心里一松。
“你等等!”他飞奔回车上一通翻找,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扔掉付琳珊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那本很厚的杂志。
当侧身闪过看呆了眼的付正义时,被一把拉住。
“之远?”
宁之远没有回头,抖开肩头的手,冷冰冰的说:“救人要紧。”
他脱了外套,又脱了衬衫,寒冬的天他就只穿薄薄的两件。
他光着上身用杂志固定住小乐的腿,然后用白衬衫包扎起来,在确定小乐没有呕吐后,才敢平平抱起他,让夏末扶住孩子的头部,同心协力送上车。
宁之远的脸与小乐的脸紧紧相依,一阵强风吹来,付正义彻底醒了酒,将一切看得真切。
宁之远哄着小乐说:“我们玩木头人,不许动。”
他不确定孩子是否听得见,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把怀中的小人视为珍宝。
他见过那么多大出血的手术,却从未有今天这般慌乱担心,从小乐身上淌出来的每一滴血,他都牢牢记住。
他丝毫没注意自己此时光裸的上身,而是把外套披在了夏末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关于开放性骨折我查了很多资料,奉劝各位千万千万不要手贱去百度,后果自负。姐当时差点没吓尿,小玻璃心一时承受不起。
那什么,以后白天看到更新就说明我是在修改前面的章节哈,别上当了。
昨天我已经尽量不去描写三鲜饺子是有多么好吃,可还是有辣么多小馋猫上钩,嗷嗷叫唤要吃要吃,你们啊……难道作者是吃货读者也会被传染么,好担心肿么办?
还有啊,昨天所有的留言里,就木有一个妞能表扬一下我关于小乐腿尖小鸡鸡的描写,难道你们都木有看到么?
昨天的那张我稍作补充,可以去看看。
因为今天比较虐,那么就放出无节操夫妇调节一下大家的心情,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