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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6寧照例到公司開例會，會議上幾個中層一一發言，營銷部門把ppT打開的瞬間，6寧和馮清河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月的銷售額，又下降了。

「這個怎麼回事？」6寧點名讓營銷部門的經理髮言。

「關於本月銷售下降的主要原因有以下三點，第一點，現在淘寶女裝的競爭實在太激烈，店如雨後春筍，一茬接一茬，他們會在開始時制定非常低的折扣，這是我們做不到的。」

「第二點，淘寶上的流量規則發生了變化，我們在女裝區的排名失去優勢……」

營銷經理顯然有備而來，侃侃而談好幾點，6寧的眉頭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趨勢，「這些問題，上個月銷售下降的時候，你已經說過了，直接說解決方案吧。」

「提高營銷的預算，在淘寶上買女裝廣告，在各大平台，包括公眾號、微博等社媒找koL進行宣傳，專注內容，多管齊下，形成營銷矩陣……」

聽完營銷經理的發言，6寧沉默了好久，馮清河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草草地結束了會議，讓其他人出去。

他走到6寧身邊，靠在桌子邊，「小寧，你怎麼了？」

6寧抿了下嘴唇，「上個月銷售額第一次下滑，他給我的理由和今天說的一樣，可這個月依然下滑，如果持續這樣下去，我們的現金流沒幾個月就撐不住了。」

寧清服裝現在有員工3o多人，每月固定工資支出和租辦公樓分期付款的租金，以及要付給茂盛服裝廠的貨款加起來都是不小的數目。

馮清河抱著雙臂，沉思很久，「今晚我找幾個做生意的朋友吃飯，聽聽他們的意見。」他笑著安撫6寧，「你也別太擔心，過去五年，我們的銷售額不是沒有起伏過，最後都正向增長了，或許挺過這一陣就好了。」

6寧還是很擔憂，「清河，現在是2o2o年，外面的環境早不是我們剛創業時那樣簡單了，我怕一不小心……」

「別擔心，我們肯定能找到方法的。」馮清河說，「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我。」

6寧勉強笑笑。

馮清河走了，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6寧，她來回翻開銷售報告和營銷策劃，總覺得沒法放心下來，過了很久，她合上文件，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外面的景色。

這幾年，她見證這座城市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經濟在聞中從騰飛到緩慢平穩增長，現在經濟環境很複雜，淘寶更是一天比一天難做，6寧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多年的事業毀於一旦。

她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一看竟然是6寧意想不到的人打來的。她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接起來。

晚上6寧帶著程程走進一家火鍋店，她剛進門，遠處有個短頭髮的女人站起來，熱情地迎了出來，「小寧，這邊。」

程程拉著6寧的手，抬頭看眼前這個看著面熟，卻又想不起來的女人。

6寧晃晃程程的手，「程程，這是曉媛阿姨。」

「曉媛阿姨好。」

「哎，程程好。」王曉媛摸了摸程程的頭。

席間，程程很快吃飽了，拿著王曉媛帶來的玩具玩得起勁，6寧什麼胃口，很快撂了筷子，隔著熱氣騰騰的火鍋看王曉媛。

「什麼時候出來的？」

「兩個月前。」

6寧很意外，「怎麼沒聯繫我呢？」

王曉媛攏了攏齊耳的短髮，神色有點拘謹，「出來後不太好意思見以前認識的人，但我想了想，還是想見見你，對你當面說聲謝謝。」

「生活都安頓好了嗎？」

王小媛：「安頓好了，我找了個快遞分揀的工作，晚上就睡在店裡。」

6寧點頭，看著眼前舉止唯唯諾諾的王曉媛，心裡湧上一陣難受，她離開自己後，一直在做化妝品代購，為了節省每月飛國外的成本，王曉媛起了購買遊客信息的心思，這樣就可以在國內獲得免稅購物資格的資格。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起來，購買信息的次數和金額也越來越大，很快東窗事發，王曉媛因為偷稅漏稅，購買個人信息的行為涉嫌違法，她嚇傻了，找到所謂的「朋友」找關係以為能擺平，最後卻被騙走了大半積蓄，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王曉媛找到久未聯繫的6寧，尋求幫忙，6寧雖然對她還有不滿，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墮落成這樣。

6寧幫她找了好的律師，幾經周旋，王曉媛最後被判罰金1o萬和一年的刑期，6寧幫她交了罰款，還去看過她一次。

「工作累不累？」

「不累。」王曉媛比以前胖了很多，看上去比6寧大好幾歲，她侷促地笑：「比裡面自由太多了，一點都不覺得累。」

「那你好好干。」

「我一定會的，我在裡面每天接受教育，出來一定會洗心革面。」王曉媛有點不太敢看對面光彩照人的6寧，視線偏了偏。「出事後，才知道所謂的朋友根本靠不住，最後幫我忙的竟然是你，我之前竟然還那麼對你，真是越想越後悔。」

「都過去了，要不是那件事的話，我估計直到現在估計還在賣著不入流的衣服，也不會有寧清服裝公司。」6寧放鬆地笑了笑，「某種程度上，我該感謝你。」

飯後，王曉媛執意要結帳，6寧比她高，站在她身後，一眼就掃到她手機里的餘額。結完帳，6寧拉著程程往外走，王曉媛蹲下來跟程程說再見，程程好幾年都沒見過她，有點害羞地往後退了一步，王曉媛逗她：「你四五歲的時候，天天都是我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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