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见状迪塔急忙阻止他,而后拉着这个大块头向旁边走了两步,指着那些悬挂在房檐下的风干肠道:“这是肖祢之前教我的做法,我们用了做鱼的那些调料和盐,看起来还不错吧?”
贝尔特面色诡异的看着那些长条状、表面略微凹凸不平又半黑不黄的东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这是吃的?”
“当然。”
“但是亲爱的,你不觉得它的形状……有点……那啥吗?为什么不都做成肉干呢?”贝尔特到底没好意思将“恶心”这两个字讲出来,可是那些悬挂在房梁上,一条条一段段的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像某种排泄物,而且——他伸手抹了把脸,刚才蹭到脸上的味道闻起来也实在是不怎么样。
“大伯,你这是在质疑这东西的味道?”被闪瞎眼的肖祢这会儿终于能够扳回一城,神秘兮兮笑道:“没关系,不喜欢的话,到时候可以不吃,真的!”
贝尔特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自己的侄子这句话话里有话。
事实证明,古老的中国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肖祢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惜现在的贝尔特还没意识到,以后被人捏住把柄嘲笑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天弗离开后,肖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他,一直到他的伤都养好了,新一轮的冬日特训也已开始,那个人仍旧毫无踪迹。直到他听见村中的传言才知晓,弗那天离开后就去跟村长辞行去西方寻人,虽然村长极力阻止,但他去意已绝,谁都无法阻止。
再之后,弗便悄悄离开了陆行村,他的屋子空下来,只有好友吉森隔三差五会去打扫一次。也正是因此,吉森对肖祢的态度越发恶劣,虽然没有主动挑衅,但许多场合之中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干脆冷嘲热讽。
让肖祢颇为意外的是,对于吉森的态度,卡特里居然丝毫没有报复回去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容忍。最初他还以为卡特里转了性子,后来卡特里才私下告诉肖祢,吉森是个可怜人。
吉森是弗的搭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战斗,村中也只有吉森才受得了弗那张冰块脸。只可惜因为那颜的到来,弗的心思都被她勾走了。为了追求伴侣,不惜将自己的搭档独自留下,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少见,可是对搭档仍旧很不公平。
兽人们为了追求心仪之人,是能够付出全部的,在弗的身上,肖祢清楚看到了这一点。他忽然就有点焦躁:卡特里就快要成年了,等他成年后,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弗这样,有了心仪的雌性,为了雌性而放弃自己这个搭档?
以肖祢的个性,如果没有弗这个例子,他断不会如此患得患失。可惜弗给他做出一个很糟糕的榜样,这让他先入为主,认定兽人们都是如此。即便卡特里曾经对他说过,伴侣并不好找,他也不着急,可是如果真的哪一天出现了这么一个雌性,他要怎么办?
宣战?兽人不能伤害雌性,这是规矩;退让?肖祢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份容忍的脾气;那么,放弃?只是想想,肖祢就会焦躁的直咬尾巴。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卡特里变成自己的!兽人们对伴侣都很忠诚,如果他们成为伴侣,那么其他的雌性就都不足为惧了!
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可以信任的搭档
“野兽的直觉比兽人更加敏锐。正因为这种敏锐的直觉,他们才能在森林中顺利的生存下去。而野兽之所以会袭击村落,则是因为他们提早预测到今年会格外冷,猎物也会难以捕捉,袭击村落的话,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食物。”
这一天训练完毕后,坎贝拉以人形站在高高的雪堆旁,开始讲述狩猎相关的理论知识。到了冬天,兽人身上的兽皮裙也随着环境变化有了改变,全身上下都被兽皮包裹起来,只有脸部以及双手露在外面。
因为村子前段时间才遭受了袭击,所以他特地将兽袭拿出来详细讲解。一来为肖祢这个常识缺乏的补充一些理论,二来也顺便敲打一下那只尾巴快要翘上天的花豹:
“野兽小规模的袭击,一般不超过前几天那批的数量,这些野兽通常都是临近村落、又头脑简单的。这种兽袭不难对付,通常像我们陆行村这种规模的村落小心一些就能应付过去。大规模的兽袭又叫兽潮,兽潮发生的时候,往往会伴随天灾,这是兽神对世界的净化,但是对我们兽人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听到这里,肖祢忍不住问道:“兽潮的发生有什么预兆吗?”他已经直接参与过兽袭,当时的危机历历在目,按照坎贝拉的说法,兽潮比兽袭要危险得多,估计倾尽部落中所有兽人都无法应对。
坎贝拉道:“当然有。我们兽人也拥有敏锐的直觉,尤其是老兽人们,他们经验丰富,观感敏锐,常常能够提前察觉灾祸的降临。”他说着顿了一顿,叹口气道,“不过这只限于引起兽潮的灾难会影响到我们,若是灾难发生在很远的地方,又发生了兽潮,预感或者直觉就没用了,只能靠警觉。”
肖祢沉默了一下,他虽然没见过兽潮,可是之前那场兽袭已经足以让他警惕。兽人们的数量如此少,恐怕也与这些天灾兽祸有关系。这个世界,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事实上,今年的冬天就不太正常,不过还没到灾害的地步。”卡特里仿佛感觉到肖祢的沉默,用尾巴勾住对方的尾巴,尖端顺便蹭蹭黑豹黝黑乌亮的皮毛,“你是第一年来,所以不清楚,今年冬天格外冷,按照规律,整个冬天大概会很旱,雪量减少,意味着更多的植物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