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眸光闪烁,忆起过往,笑意灼灼。
钟离静静地听着。
“若陀当即撞上了案几下的横牙,声音之巨,连政务厅的守卫都跑进来问,但若陀只是摆摆手,要我再重复一遍。”
看上去是十分的震惊。
“我便又讲了一遍。”
你点点头。
那时大雪纷飞,两人留守城中,政事已毕,便围在炉前闲聊。
谈至此事,若陀沉默许久,艰难地像是从未讲过璃月话。
“……为何问起这个?”
你翻了翻火盆中的明炭,奇怪的看他一眼。
“自然是想同帝君提亲,虽说我接手工造司不久,俸禄倒也不低,一应物什,我还是备得出的,只是想同你问问几成把握。”
这不是重点。
若陀深吸一口气,头隐隐发疼,见你看过来,目光坦荡又真诚,一时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十成。”
“拒绝?接受?”
若陀面无表情地望着摇曳的炭火,时不时跳出几枚金红的火星来。
“十成把握,叫摩拉克斯愣成一方石雕,任谁来了都唤不醒的那种。”
“……噗。”
你想着钟离一贯沉着严肃的面容愣住,错愕若惊雷劈过,立成一尊拉不动推不倒的神像,便忍不住笑。
“这么夸张?”
“谦虚了,若是付诸行动,其反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好。”你望着窗外纷飞大雪,故作忧愁地叹口气“那我便只能待帝君开窍了——希望不要太迟。”
你收回飘散的思绪,忍俊不禁。
“若陀说得果然不错。”
院门无声开启,钟离将你放在榻上,回身点起灯,闻言,无奈地摇摇头。
他那时立在柳枝花棚下,久久无言,平生头次怀疑自己是否太优柔寡断。
你扯他衣袖,烛火从纱幔间映过,在你衣裙上筛下淡淡的阴影。
“我不该催促你的……我知道你不是讲究,只是为我着想。”
大约是烛火比起方才艳艳灼目的火色牡丹,到底失了几分热烈,映在你眉宇间,无端显得昏黄落寞。
“我只是不想等了。”
你抬起长睫,眸光温柔,淌着笑意。
钟离回身,握着你的双肩,双膝略弯,单膝下蹲,微仰着头看你,鸦色长睫下,一双金瞳恍若流火,羽般落在你脸上,你下意识看回去,正撞上那金星。
门窗紧闭,屋子很安静,唯有烛火发出细小的噼啪燃烧声。
瞳色清浅的眸子映着坠落的流火,也沾染了那金色。
“阿离,你看到了么?”
你没有作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却分外清晰。
“我早已败了。”
他似是叹息,又似是微笑。
“我渴望你,阿离。”
他抬手,摩挲着你的脸颊,生有薄茧的指腹擦过绯樱色的唇,缱绻又虔诚,渴望与理智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