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钟离捉住你的手腕,将你按回榻上。
“多谢阿离,你该休息了。”
他臂如千岩,轻柔又不容置喙地抵着你,给你盖上薄毯。
你挣了几下,没挣开,一双眸子琉璃似的剔透,长睫忽闪,望着他。
“你呢?”
“我在这里守夜。”
往生堂守什么夜?有鬼不成?
“我看你也需得休息,一起睡吧。”
你往里侧挪了挪,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床榻。
钟离目光凝住,半晌,侧开头。
“不必,我……坐在这里便可。”
坐在这里和躺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吗?
您老都深更半夜留在这里了,突然在这里较什么真呢?
你不能理解。
钟离倒是很坚定的模样,吹了灯,闭目养神似的,任你东挠一下西扯一句也毫不动摇。
你思考一番,放弃做无用功。
你躺在榻上,抬手,以一种别扭又古怪的姿势圈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这个姿势显然不大舒服,至少不适合安睡。
钟离无奈地睁开眼睛,满室昏暗中燃起金色的微光。
“阿离。”
你迎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方才同帝君说了,我睡不着,需得抱点什么才好安心入睡。”
“你何时养成这样的习惯?”
“方才。”你顶着他无声的谴责,粲然一笑。“而且这样东西需得柔软又坚韧,刚好合臂粗细,不能如手炉那般热,也不能如寒铁生凉……”
你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苛刻的条件,末了偷瞥他一眼,长叹一声。
“可惜我才寻着,便有人不乐意了。”
钟离勾起唇角,金瞳沉静,盈满舒缓的笑意。
“莫闹,你会休息不好。”
您老坐着就能休息好了是吗?
“帝君躺下来,不就好了。”
“不可。”
归来那日与你相拥而眠,已是十足的逾矩,不可再犯。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生出更深的欲念。
明明已不需几日了。
你也一口拒绝。
“那我也不放,睡不着。”
钟离从你灼灼的目光中看出你的坚定,一时无奈。
他向来拗不过你。
“如此,我倒有一折中之法。”
你警觉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