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子早就听家里人谈起过叶扬这个救命恩人,只是奈何两次昏迷没有见到,但听他们说起叶扬如何如何年轻,医术如何如何的高,本就有些难以置信。
田宏军的性格本来就是随田老头,顽固执着,敢爱敢恨。而田老爷子更有胜之,自然对于田宏远等人的描述颇为不屑,对于这个两次施针为自己治病的青年更是有些怀疑。但今日一见,行为举止,谈吐气质上,只觉这个小青年颇为对自己味口,心下又武断地认为田宏远等人的描述所言非虚。
田老爷子十分热情地拍着叶扬的肩膀道,“哈哈,叶老弟,多谢你两次施援手,要不然我这一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今天的太阳呢!”
叶扬谦虚地道,“您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田老头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可就是救命之恩了。”
叶扬道,“老爷子你不必挂怀,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治病救人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当初我的师傅传授我针术时,就曾教导过我有七救,七不救。能力范围之内,我又如何忍心看着您老孝子孝女们心急担忧呢?”
田老头“哈哈”笑了,随即不满地道,“叶老弟啊,你真不够意思!你看我都叫你老弟了,你还这么称呼我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您是长辈,应该的!”叶扬笑着道。
“嗳,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田老头子皱着眉头,摇头晃脑地道,“你看那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老顽童周伯通和杨过互称兄弟。你也是新世纪的青年,又何必看重年龄这些俗物,无非是早生了几十年罢了!忘年交,忘年交!就该忘记年龄这种束缚。”
“是,是,是!”叶扬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冒昧叫您一声田老哥?”
田老爷子这才开怀笑道,“这才像话嘛!”
叶扬笑着道,“田老哥这是自比一代人杰,周伯通呢?”
田老爷子“哈哈”笑道,“可不敢比,人家周伯通高龄百来十岁。我这把骨头,到今年才七十有八,眼看着身体就越来越虚,也不知还有几天快活日子。”
叶扬微笑着道,“您老多虑了。以一个医生的眼光来看,田老哥你的身子骨还是十分健朗的,只不过有一些身体机能的退化是没办法阻止的,想办法拖延一下倒是还有可能!”
田老头笑道,“哈哈,我就说我身体健康嘛!”说着对身后厨房里忙活的两个儿媳妇炫耀道,“都听听人家专业的医生是怎么说的?你看看这些小家伙都给急成什么样了?一个个上蹿下跳,工作也不要了!这种干革命的态度,要是老子我是他们领导,非得开除了他们不可!”
叶扬心中升起一丝敬重。这个田老头,虽然说有些固执鲁莽,却不得不说他专注和一丝不苟的态度的确是成功所必备的基础。
田老头子依旧絮絮叨叨地念道,“这些人还一个劲不让我吃这个吃那个,不准抽烟,不准喝酒,说要忌口!真不知道是谁下的规矩!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来享受的?要是事事都要压抑着,那还不跟以前革命时期一样,过苦日子啊?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叶扬心中偷笑不已,看来这个老头子还是个吃货,难怪会吃药被药力给撑晕了,敢情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叶扬微笑着道,“话不能这么说的,田老哥。他们都是孝顺您,这些也是为你好,吸烟有害健康,连小孩子都懂得,酒这东西也是伤肝伤脾,少喝点对身体好。”
田老爷子郁闷地点了点头,“好!你是专业的医生,我听你的!”
两人接着又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田老头戎马倥偬,将近八十年的阅历,一生的经历之丰富简直可以大书特书。而叶扬也不是那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迷茫少年。他在国外当过雇佣兵,对于人情世故,各地的风土人情都相当了解。对于一些时事政治方面甚至还有一些共同的观点和主张。两人聊起来十分投机。
就这样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
只听“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保姆开了门,是田宏远、田宏岳以及田宏军三兄弟回来了。方俞静见人都到齐了,吩咐保姆将饭菜摆上餐桌,把田萌萌从房间喊了下来,招呼着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本来田家人一致要求叶扬坐主位,但叶扬一直推让。最后在田老头的强烈要求下,坐在了他的下手。
一家人加上叶扬这个外人,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难得今天高兴,我要和叶老弟喝几杯!”田老爷子打着“哈哈”道。
田宏岳皱了皱眉头,劝道,“爸,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你要开始戒酒。”
“这不有个现成的医生在这么?能出什么事?叶老弟看着呢!”田老爷子本来就不待见田宏岳,觉得他走上了从商之路,那就是投机倒把,实在是丢了自己的老脸,因此冷着脸道,“吃你的饭,管这么多干嘛?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田宏岳苦笑一声,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叶扬点了点头道,“稍微喝点没关系的。”田老爷子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一圈,那神情就好像在说,听到没,我可以喝酒。于是,保姆按照吩咐给田老头倒了半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