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达可挠了挠头:“中立可以吧?反正跟我们接触的是万贤华。”
“也只能这么办。”柳文良有点同情地拍拍他,“其实,很多人还羡慕你能被王家兄弟选为帮手呢。”
施达可噼里啪啦骂了一顿脏话,骂得柳文良忍不住笑。
“那我先忙去,既然知道王氏请咨询的目的,我们的报告也要做相应调整。你别太担心,一切有我呢。”
施达可依然气鼓鼓地。送走柳文良,他才揉揉脸卸下表情。
本以为王氏的继承人之争真如徐总所说是个秘密,现在看来,却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王氏兄弟都不是心血来潮的人,王几初为何找自己当帮手?王几复为何这么久也没有动静?这些问题施达可这些天一直在推敲却找不到答案。
柳文良做事施达可是放心的,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保持中立”不过是镜中花,想想而已!王几初那牛皮糖要拉谁下水,谁就不可能不湿衣服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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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一下,天气就凉了。
施达可逡巡在秋夜街头,连打了几个喷嚏。最近他的心田忽然被春雨滋润过般冒出许多不合季节的小苗儿,这些苗儿发芽抽枝让他很为难,尤其到了晚上,蓬勃的春意更让人无法安坐,不出去溜一圈就不得安生。
施达可以前有过同伴,酒吧勾搭的,网上钓来的。这两年一是冲动期过了,见识了那么多,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一是在柳文良洁身自好伟大情操的感召下,他忽然发现自己好歹还是个名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青年企业家,不好再由着动物习性看一眼就扑上去瞎折腾——可是,三十岁的人了,长期没有个伴儿,这生活也不算正常吧?不正常的生活会不会孕育出不正常的人格?
施达可的烦恼没法跟人说。这些天他老往同性恋酒吧跑,可每次走到门口又目不斜视走开去,王氏的单子没弄完呢,这个时候不能自毁形象。
他曾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伪装得太好,所以同类们看不出自己的性向而不敢来勾搭?
其实这两年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可就这两天忽然闹腾起来,心头邪火压都压不住,今早刮胡子,竟然还在脸颊上发现了几颗青春骚动痘。这人活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秋夜气温降得快,出门时一件长袖衬衫还有点微热,夜风一起就有些发冷,从体肤冷到心里,施达可感觉体内纠结的枝枝蔓蔓暂时消停了,才招个出租车回家。想想这段日子真是中了邪,特意买了几件艳色的装扮,根据艳遇几率还选择了以腿代车,简直不敢细算这几夜的打车费。
走出电梯,意外地看见王几复站在自家门外。如果说刚才施达可还有些恍惚,那现在是完全清醒了。不是没想过与王几复的“重逢”,但没料到对方采用这种“直接打上门”的方式。
王几复进了屋,主动脱鞋换鞋,施达可看他弯下腰,忽有种往事不可追的心酸。要说这辈子施达可最熟悉谁,不是他爸他妈他哥他姐,而是面前这个人和王几初。当年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花了多少心力去了解王氏两兄弟!施达可甚至想,或许这世上,最熟悉他们的人除了他们本人就是自己了。
施达可接过王几复的外套挂上,随口问:“腰还疼吗?”
王几复是军师型人物,一般动脑不动手,偏偏高中时有次体育课非要逞能跟施达可拼场篮球,结果遭遇了“野蛮冲撞”以至卧床一个多月,据说从那以后腰上落下了毛病。
王几复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上:“还行,没被你们废了。”
施达可想弄点饮品,但发现自己不知道现在的王几复喜欢喝什么,十年了,谁又了解谁的谁?
王几复也不客气:“估计你也舍不得买什么好酒,瓶装水有吗?”
“我这种人喝的廉价矿泉水你也敢喝?”
“那就算了。”
施达可笑:“你那少爷毛病还不改?你看人王几初,跟我们一个碗里夹菜还笑呵呵的。”
“跟王几初见过面了?”
这话问得没意思,王氏与达可公司怎么勾搭上的你会不知?施达可笑容不减:“同学会上大家都十分怀念你。”
王几复摆出一副忆往昔的姿态:“还是很犀利!这么尖刻,怎么从商的?”
“所以混得半死不活。”
王几复不走寻常路的碰面方式,完全打乱了施达可的布署。
或许是名不正的关系,王几复虽然入了王家“几”字辈,但明显不如王几初自信,他太多智而近乎多疑,施达可先联系上王几初而不是他,难保他不会乱想。所以施达可计划过如何试探他,如何向他不露谄媚的表白忠心,可现在,看他斜靠在沙发上一副老同学聊天的样子,施达可满肚子的“在商言商”忽然冒不出口。
仍然不是合格的商人啊,居然还想着面子问题!
王几复不提王氏与达可公司的合作,施达可也不说,两人像以前那样眼尖嘴利得甚至有点孩子气地互相打击了一通,王几复伸个懒腰站起来告辞。
“施达可,我还真是怀念你。”
“我说自己老打喷嚏,你没事别惦记我。”
“有空一起吃饭?”
“你请?”
“你请一次会请穷你?”
“请别人人家会给我留个馒头钱,请你难说。”
王几复嗤了一声,拦住施达可:“别送了,我司机在下面。”
施达可看看表:“45分钟,是不是超过一小时他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