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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吃完飯,我和重山去把杏子摘回來吧。」吃飯時月笙突然想起種土豆的那塊地邊上有一顆杏子樹,上次收土豆時看了,結得還挺多,挨挨擠擠的,地上已經掉了些。
「也行,摘了還能去鎮上賣幾個錢。」
「娘,往年杏子你們是怎麼賣的啊?」月笙家裡沒有杏子樹,青山村好像也不多,月笙對這個確還真不清楚。
「河對岸有好幾個村子產杏子,加上杏子本身有點酸,就不怎麼值錢了,往年都是賣一文錢兩斤,還不一定好賣。不過能賺一點是一點,你們也別摘太多。」
「要不我們做成蜜煎再賣吧?」
「蜜煎?你是說鋪子裡賣的那種?」
「嗯,就是那種,我看鎮上最便宜的蜜煎也要三四文錢一兩,初春時我爹給我買過一回櫻桃煎,要五文錢一兩。雖說價格不便宜,但我看買的人還是多呢。」
「你腦子靈活,手也巧,就按著你說的來,娘給你幫忙。」
「好!」月笙笑得眉眼彎彎,這種不管自己想做什麼,都能得到支持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吃過午飯,陳秀雲留在家收收洗洗,月笙和重山一人背了個背簍,提著個籮筐就去了地里摘杏子。
地上已經掉了不少杏子,還有許多鳥雀和蜜蜂在樹間飛來飛去。
「嫂嫂,你就在樹下摘,我爬到樹上去。」
杏子樹不算特別高,外皮粗糙,枝枝丫丫也比較多,看著不是很難爬。村裡的男娃幾乎都會爬樹,月笙也就沒制止,「那你當心些,在樹上要站穩當了,還要小心別被蜂子蟄了,籃子滿了就喊我接。」
「嗯。」李重山應了聲,就用嘴叼著竹籃,雙手抱住樹幹,手腳並用,猴兒似地三兩下就爬到了樹上。
杏子樹雖然不算太高,但枝葉散得遠,杏子也結得多,枝條都壓彎了。兩個人跑了四趟才弄完,而且還是舍了那些個被蟲啃了、爛了的之後的。
黃澄澄的杏子堆了一院子。
「都摘完了?」陳秀雲招呼兩人喝水。
「嗯,全摘回來了。」
「接下來要怎麼弄?」
「今天是來不及了,先把這些杏子分一分吧。那些熟透了變軟了的揀出來明天帶去鎮上看看有沒有人買,還有些硬的就留下來做蜜煎。」
於是一家人又開始分揀杏子,月笙一邊挑揀一邊跟陳秀雲說話:「娘,明早我們出攤後,若是您沒什麼事兒,就幫著把做蜜煎的杏子用水洗一下晾乾。」
「我能有什麼事兒,你儘管放心,娘保證洗得乾乾淨淨的。」被兒媳婦安排了活兒,陳秀雲不僅沒惱,反倒笑得更開心了。家裡的孩子們每天都在辛苦幹活、努力賺錢,她卻幫不上什麼忙,每月還要花費六七百個銅板,她心裡也愁。現下能幫著做些事兒,她可不就高興了嘛。
傍晚下工回來的李輕舟,背著一網兜的魚一進院子就看到了堆成小山的杏子。
他側頭問走在一旁的月笙:「這是都摘回來了?是要拿去賣?」
月笙幫著李輕舟把魚放進院裡的石缸養著,「嗯,不過不直接賣,我準備做成蜜煎再賣,還有裡面的杏仁打算做些山藥杏仁糕。」
李輕舟不太懂這些,但他家夫郎又聰慧又手巧,說出來的法子定然是能成的。他不假思索地點頭,「那是不是還要準備些其他東西?」
「嗯,是要買些糖、山藥、糯米粉、紅棗什麼的,還要刻幾個模子出來做糕點。」
「行,山藥、糖什麼的去鎮上買,紅棗我等會兒去大伯家問問,他家有棗樹,每年都曬了有紅棗。他家若是沒有我就上別人家看看,比在鎮上買要便宜。模子你看要什麼樣的,我去老木匠那兒定幾個就行。」
「要個桃花的,再要個兔子的吧,吃了晚飯再去吧,也不急這一會兒。今天做工怎麼樣?」
「挺好的,主人家要修個蓮池,我們就幫著挖土、運土,每日能結八十文工錢,中午還有倆饅頭。」
月笙知道這活兒絕沒有男人說得那麼輕鬆,但他知道李輕舟是不想讓家裡人擔心,也就沒戳穿,只說:「那你這幾日就不要起那麼早幫著打魚丸了,我們幾個也能忙得過來,稍微晚點兒出攤也不要緊。」
「不用,我……」李輕舟一見月笙開始瞪他,忙改了口,「好好好,我早上多躺會兒。」
繼而又傻笑起來,月笙這是心疼自己呢,嘿嘿。
用過晚飯,李輕舟先去村東的老木匠那兒定了兩個小模具,回來時又花了十五文錢從他大伯家提回來二十多斤大紅棗。
第二日,月笙三人擺完攤就去逛了鋪子。最後買了三十斤的糖,兩斤糯米粉,五斤山藥。其中糖是最貴的,店鋪里最便宜的飴糖也要三十文一斤,優質的蔗糖則要六十文一斤,這也是為什麼蜜煎能賣那麼貴的原因。一來是果子都只有當季才有,二來便是做蜜煎時都會加糖或者蜂蜜。但時下大部分人都喜甜,糖、蜜餞、糕點一類帶了甜味兒的東西都比較好賣,不然月笙也不會想著做蜜煎和糕點。不過月笙沒有選那最貴的蔗糖,而是挑了那價格靠中間的,一斤四十文,三十斤原本是要一兩二錢,他跟老闆還價後少了五十文。糯米粉八文一斤,山藥五文一斤,最後一共花了一兩一錢零九十一文。
回到家中,陳秀雲已經把杏子都洗好那了曬萁裝好瀝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