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夏说“这让我有傍大款的感觉”。
赵明瑄则很干脆地回答“我是花钱卖身”。
对于赵明瑄十分彪悍的思维,林立夏无言以对。
车子没有往市区开去,林立夏忙问赵明瑄:“不回宿舍了么?”
赵明瑄则很是悠哉地回答林立夏,“去做一件浪漫的事”。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华丽丽地半夜来到海边。
海边有座小小的码头平台,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赵明瑄一直开着车子往前开,车子在木板的平台上发出吱嘎的声音。
雪亮的车灯照着前面的路,一直快到头了才停下来。
海边的月色依旧是明亮照人的。码头的桩子上寄生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贝类。晚风从海上吹来,带着淡淡的咸味。海浪则平静有节奏的一下下拍打着着黝黑的礁石,撞击而来的浪花在礁石上碎成了点点雪花。
这样的夜晚海边,让烧饼都兴奋地一直拿爪子拍着窗户。
林立夏下车,打开后门,让烧饼走出来。
哪想到烧饼一下车却萎靡不振,蹑手蹑脚地缩在林立夏旁边。这样大的一条狗,带着委屈的表情。看得林立夏直想笑。
赵明瑄撇一眼烧饼:“它小时候掉进过浴缸里,所以怕水。”
而后赵明瑄就走到后车厢,一阵折腾,随后,林立夏瞠目结舌地发现,他居然带了渔具过来。
赵明瑄提着桶拿着一根钓鱼竿从容地走到码头尽头,坐到了地板上,挥手叫林立夏也坐到他的身边。
烧饼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立夏蹲在了他身边,像只童话里的小狮子。
他们身后的车灯一直亮着,像雪亮的灯光从他们身后投来,一直映射到海面上,随着泱泱生波的海水晃动。
夜晚的海水看上去仿佛连绵的墨池。远处有不知名的海鸟在偶尔掠过海面,它们俯冲时,羽翼上点缀着银白色月光。
赵明瑄从水桶里先抓起一把海蚕撒在了车灯照亮的水里。
林立夏一直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大晚上的,你打算在这里钓鱼?”
赵明瑄笑了起来,左脸上有浅浅的酒窝:“夏天中午前后不好钓到鱼,要钓早晚。没钓过鱼吧?刚才我先投饵定位。”
林立夏很是不齿赵明瑄匪夷所思的行径:“原来这就是浪漫的事。”
赵明瑄站了起来,将鱼竿用力甩出,银色鱼线拉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落到了刚才投饵的地方,随后提线调整,一边和坐在地上的林立夏说话:“有海,有风,有月,还有我,你还想要什么样更浪漫的事?”
明亮的月光投在赵明瑄身上,拉出长长的身影,他的鼻子被沾染上一层清晖,融着笑意。
林立夏撇撇嘴:“总之是说不过你。”
赵明瑄坐了下来,侧脸看着身边的立夏,“陪我等鱼上钩吧”。
这样风平浪静的晴朗夜晚的海边,只有海浪哗哗的推进声,还有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林立夏清了清嗓子,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薛涛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赵明瑄也没有回头,他手里时不时地提一下鱼线,听到这句话,从从容容地说了句:“他觉得怎么样?”
语气淡定就好像问人家今天的晚饭好不好吃一样。
“没什么,不反对,也不支持。”林立夏叹了口气,“我从大学到现在一路走来,薛涛对我真的很好。要是薛涛……我会很难过。”
赵明瑄放下鱼竿,轻轻覆上林立夏放在地板上的手,许是吹了海风,掌心下的手有点凉凉的。
林立夏只觉得赵明瑄的手,温暖带着一点点干燥,就好像他这个人。
“立夏,你看。我们俩在这里夜游垂钓,也许路过的人,飞过的海鸟,甚至底下的鱼都会嘲笑着两个人。可谁又知道,也许我们只是喜欢这样坐在海边,海上生明月,共此时罢了。”
赵明瑄停了下来,看着林立夏:“感情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立夏,你记住,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坚定不移地跟我站在一起。所有的事情,我赵明瑄都会替你抵挡。”
他抬起手摩挲过林立夏的眉眼,手指下的睫毛微微颤抖。
林立夏从指缝间窥视到赵明瑄的眼睛,在夜色下是温柔的琥珀色。
“我在报纸上也这么摸过你眼睛眉毛”,赵明瑄轻轻地摩挲着,“你一定不知道,你牵着烧饼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的了。”
月光下,林立夏的脸有种令人诱惑的清秀白皙。
赵明瑄慢慢地贴近,用鼻尖蹭着林立夏的脸颊。从旁边慢慢地蹭到中间,而后,轻轻地贴上,辗转缠绵,林立夏的味道,跟他的名字一样,清新。
林立夏觉得赵明瑄身上的热度都由着他的唇和紧抱自己的手传过来。抱的是人,吻的是心,直达深渊。
林立夏与赵明瑄每次接吻都不敢闭上眼睛,他那略带羞涩与情动的眼睛总是魔怔般地盯着与自己距离如此之近的赵明瑄。
舒展的剑眉,平日里晴朗的茶褐色眼睛掩在疏朗的眼睫下,挺直的鼻。还有,那融化在他脸上,虔诚而宁静的表情。
单凭这点,林立夏就觉得,赵明瑄的深情伸手可触。
我们离得这样近,仿佛可以历时融为一体,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两个头四只手四只脚的怪物了。
这个吻如此安静漫长,就像赵明瑄手中的鱼线,一点一点地深入,诱惑,等待。
赵明瑄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灵气逼人:“这样也可以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