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開始是僵硬且有些不適應,如同脫敏試驗,一次次的重複,他接受良好,並且習以為常。
如果說倪音真有那不該滋生的念頭,他就像是在漁網裡圈養的一條魚,咬著餌,沾沾自喜,對飼主的目光無所覺察。
「你這什麼眼神啊?」岑定敏感的神經動了。
「是你非要多想。」周程遠冷淡。
岑定總覺得不對勁兒:「不是——」
周程遠打斷,他直白地問:「我記得你有兩個小侄女,一個初中生一個高中生對吧?」
「怎麼?跟你思考的人生哲學有關係?」岑定陰陽怪氣道。
周程遠:「你們關係怎麼樣?」
岑定如實:「家長和小孩兒,管教和被管教的關係,也不算算我和她們差幾歲,三歲一代溝,這都幾條溝了,聊都聊不到一塊,而且現在小姑娘機靈著呢,見我就躲,才不樂意在我面前晃。」
周程遠:「那你表妹?」
岑定:「表妹啊,年齡差得不多,大家都還小的時候三天兩頭的拌嘴吵架,不是我朝她媽媽告狀,就是她向我媽媽告狀,都記著仇呢。」
周程遠:「……」
周程遠沉默了瞬:「你家裡就沒個和你關係好的女孩子?」
岑定:「要多好?跟小尾巴似的黏著我,和我撒嬌,甜甜的喊人,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撒?那確實有,我那些侄女表妹的,還都這麼幹過,但是那都有事兒求我,無利不起早,習慣了。平時看到我,不陰陽怪氣兩句就是好的了。」
岑定本著多年來和家裡各個年齡段女性的相處經驗,由衷感慨:「我跟你說現在這小姑娘都特能裝,小腦袋一昂,驕傲得很,哪有小棉襖,全都是黑心棉!喊得你越甜,你攤上的事兒越大,我可沒少替她們背鍋。」
周程遠:「……」
岑定吊兒郎當,嘴賤道:「周程遠,你這對我有想法呢,還是對我家有想法,對我姐姐妹妹侄女外甥女的這麼感興?曲線救國,想入贅我們家?」
「滾。」
周程遠氣笑了。
被岑定,也被倪音。
倪音可真行,都學會溫水煮青蛙了。
夜晚,周程遠如常接倪音放學,倪音上車後摘掉口罩,甜甜和周程遠打招呼:「周叔叔,沒等很久吧?」
忽然想起岑定的話,周程遠微怔,看向倪音。
倪音解扣子的動作頓住,敏銳地感覺到周程遠的不同,她默了瞬,貼心詢問:「周叔叔,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周程遠將之忽略過去,反問:「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還可以吧,挺好的。」倪音嘰嘰喳喳分享了一通,就連課間時聽到的冷笑話都給周程遠複述了一遍,而後話音轉折,她有些擔憂,「不過我和應尋今天好像犯了一點點小錯誤。」
形象表達,她手掌舉到周程遠面前,手指捏出一個小小的縫隙。
「什麼?」周程遠已經猜到,他明知故問。
「也沒什麼吧,就是今天學生會下來檢查,我和應尋有一些與學習無關的東西,都被收走了,但是一直到放學,班主任都沒找我倆談話,也沒施加懲罰,像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比較擔心。」倪音回答。
「與學習無關?」周程遠。
「就一些課外書嘛,閒著無聊看看。」倪音含糊其辭,也不覺得很嚴重。
下車時,周程遠猶豫了下,先倪音下車,繞到副駕駛那邊,他帶著試驗意味地伸出手,倪音遞過書包,而後很自然地牽過去。
她靠得很近,像是掛在周程遠身上,很親昵的姿態,說話時微仰著頭,眸底含光,天真又愚蠢:「謝謝周叔叔。」
周程遠有意識地僵硬了下,唇角笑意微斂,未有多餘的動作。
倪音絲毫沒有察覺,穿堂凜風過,她縮了縮脖子,貼得更近,一半的重量都壓在周程遠身上,她總是有聊不完的話語,此刻提起鄭時羽的堂弟。
堂弟比她和鄭時羽要小三歲,從小跟在她們兩個身後,是一個鞍前馬後非常稱職的「小弟」,過幾天忠誠「小弟」的生日就到了,作為「大姐大」她肯定是要準時送上生日禮物的,但這個禮物的選擇讓倪音頭疼不已。
「遊戲機?」
「帶簽名的籃球?」
「聯名的鞋子?」
倪音列舉出幾個,同時開玩笑道:「不然送他一箱考試大禮包吧?」
周程遠心神不在此處,隨口應:「都可以。」
倪音搖搖頭,率先否決,故作成熟道:「算了,還是給小朋友留一個美好的童年吧。」
她從口袋摸出手機,舉到周程遠面前,劃了幾張提前選好的禮物照片,展示給周程遠看,真誠尋求建議:「周叔叔,用一用你同為男生的思維,選一個他會喜歡的。」
屏幕剛好停留在鞋子的界面,周程遠瞥了眼,說:「這個吧。」
其他的圖片都沒看呢,倪音微微蹙眉,懷疑地看向周程遠,小聲嘟噥:「周叔叔,你好敷衍。」
隨著電子女聲的播報,指紋鎖打開,周程遠握著門柄往旁邊側了下,讓倪音先進去。
倪音邊換鞋子邊按亮牆壁的開關,她注意到懶懶翹著尾巴蹲坐在衣架旁,腦袋貼著地板,兩隻爪爪間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一下扒拉著,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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