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从不和傅玄野独处,总要叫几个药童在屋里待着。
或者不许祁狩离开。
甚至吃饭也坐得极远,通常狼吞虎咽,两口吃完,就跑没影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傅玄野反思,却找不到桑言如此异常的原因,每次想和桑言聊聊,桑言总能找到借口离开。
药童准备好药浴,等着傅玄野进去泡。
傅玄野坐在一旁,往常桑言都会在房间里,陪着他一起泡药浴。
今晚,桑言不知去了哪里,傅玄野一整天都没见到他。
“桑言呢?”傅玄野问。
“少主说今晚有事,要晚点回来。”药童回答。
傅玄野喉结动了动,胸口刺痛,闷着一口气。
原来是出去玩儿了吗?
傅玄野盯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腿,眸色暗沉下来。
药童扶着傅玄野进入浴桶里,汤药的药性刺激着傅玄野体内的余毒。
不到半刻钟,傅玄野就陷入了昏迷。
明月高悬夜空,桑言独自坐在小院中央,小杯喝着酒。
银色的月光落下,仿佛给他披了一件轻纱,宛如谪仙下凡,美得让人望尘莫及。
药童来到身边,拱手道:
“少主!傅仙君睡过去了!”
“嗯,你们在外面守着,里面有任何动静,都不要进来。”
“是!少主!”
桑言仰头,把杯中酒喝净,站起身,走进了房间。
铺面而来的热气,让桑言腿有些发软。
最后一次,殷怀春说,只要把傅玄野体内的毒祛除干净,他腿上的经脉也会逐渐愈合。
到时候,傅玄野再也不用轮椅,再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称作废物了。
桑言思绪翻飞,一只脚踏入滚烫的汤药中。
他体内的冰寒毒受到召唤一般,发作起来。
桑言像往常一样,抓着傅玄野的手,运行灵力。
他闭上眼,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火海。
桑言像是化成了一只蝴蝶,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漫无目的的飞着。
这片火海没有尽头,桑言飞了很久,他精疲力竭,炙热的温度几乎要把他弱小的身躯烤融化。
他没有力气展翅,就快落入火海里。
突然出现一阵疾风,把桑言卷起,扔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桑言摔得头晕眼花,恍惚间,他看到有团巨大的紫色雾气在不断靠近自己。
那团雾气中间有跟红线,连接着自己。
难道是傅玄野吗!
随着雾气的靠近,桑言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冷木松香,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紫色先是轻轻触碰了一下桑言,确认了什么似的。
然后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能看到紫色的内里,是如墨般的黑。
宛如一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把桑言吞进了肚子里。
桑言的四周都被紫色包围住,他小小的一团,像是揉面团一般,被傅玄野揉圆搓扁,一会儿把他分散开,一会儿又把他聚拢起来。
桑言喘着气,像气球一样,在空中被抛来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