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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书房里,幽暗油灯照亮了江莲的脸庞,她狠狠拍案,怒喝一声,吓得站在一旁侍奉的二夫侍浑身一抖。
“夫人息怒。”
江柳则是低头垂,跪坐在蒲团之上,紧抿着唇,一言不。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落到你手里竟还让它溜走,你这般优柔寡断,我还如何放心将家业交予你手里?"
江柳抬眼,看向江莲,声音微颤:“母亲,我。。。。。。”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原本想着借助薛少钦,让太女对江家卸下心防,她与母亲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才使计让七皇子暂住江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昨日夜里,她遵循母亲的安排去了薛少钦的寝房。
月下佳人,纯善美好。
江柳看得如痴如醉,那般谪仙般的翩翩公子,将她所赠香炉视为珍宝。
映衬之下,她的龌龊心思何等腌臜不堪?
她不愿这样羞辱他,不该破坏他的美好。
那便只能独自承受母亲的怒火。
"母亲教训的是,是阿柳无用。"
江柳咬牙,忍着屈辱应道。
"哼!"
江莲重重一甩袖袍,怒容满面:"你自己说说,当初阿妱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京城无人不道她一声才女,可惜她十岁生疾,若非如此我何必花费那么多精力,将你培养至才貌兼具,好承接祖业。结果呢,柳儿你竟然如此无能,连个男子都搞不定。是不是要告诉我,是我看走了眼?"
说着,她又拍桌子又摔杯子,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
江柳咬着牙,不敢辩驳。
倒是二夫侍心魂惧惊,他们父女得来一切不易,万不能栽在七皇子这儿。
当下他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夫人息怒,柳儿毕竟年纪尚幼,又没什么阅历,平素里端的是君子之态,这种男女之事自是不能手到擒来。"
江莲骂够了,才停下动作,冷眼看着江柳:"朝廷已是风雨飘摇,二公主远赴边关,镇守西疆。太女也是刚刚继位,一直以来忙于政务,根基未稳,但继位胜算远大于二公主。你若是能跟她捆绑在一条绳上,将来她必不会亏待江家。"
江柳心念急转,最终却是说了一句:"柳儿愚钝,一切听从母亲的教诲。"
"愚笨?你若是愚笨,整个江氏将毁于一旦。"
江莲瞪眼,怒吼道:"这一次,我们必须成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赌上我们整个江氏,你明白吗?"
江柳点头,是以江莲才面色稍霁。
她双手扶起江柳,挽过女儿额角碎,慈爱又怜惜道:"这次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用再去找薛少钦,我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你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即可,一切有我。"
江柳心中松了口气:"谢谢母亲。"
"傻孩子,我可是你母亲,为你操劳都是应该的。"
江老夫人慈爱地摸摸江柳的头顶,笑着开口,只那笑意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