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可越是这样的平淡,越是让他心惊。
黎天海是在黎荆曼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时出事的,他问了医生,医生说这个时期的孕妇不能经受太严重的刺激,否则对她和胎儿的身体都不好。
他这才选择了隐瞒,自己去了趟江城,以女婿的身份,帮她母亲处理了后事。
他并没有打算一直瞒着她,原本是想等她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她这件事的。
到时候,如果她执意要回江城,他可以陪她一起。
可没想到,黎荆曼自己得知了这件事,不仅知道了,还误解了他隐瞒的目的。
但也是经黎荆曼提醒,傅景行才突然意识到,她说的没错。
她父亲去世了,他再也没有能拿捏住她的把柄了。
而她对此的态度也表现的很明显,一旦她没了受制于他的把柄,是一分一秒也不肯在他身边停留。
她对他,真的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冷漠到近乎残忍。
他绝望:“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我们之间,都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她冷漠:“傅景行,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去。哪怕是做你女朋友,那也不过是在你的仗势欺人下,为了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权宜之计。
从始至终,我计划的都是在毕业后离开台洲,摆脱你。是你和你的那些朋友做的一切,毁了我的计划,也毁了我的一生。”
……
病房,傅景行垂着眼,眉峰微冷,陷入回忆。
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她说她从未对他有过感情,留在他身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就算没有毕业前的那场绑架,她也不可能留下。
她当时的语气是那么冷,那么认真,那双冷如海水般的眼睛,就那样无畏无惧地直视着他,像一把刀子,戳进他的心里,他真的信了。
傅景行回神,把手中的花瓣揉碎成残破的姿态,眼中光芒微凉的抬起眼。
蔺心仪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黎荆曼的种种不是,最后落脚到一句。
“她在哪?在家吗?让人把她给我带过来,我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蔺心仪身姿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腔调拿捏的恰到好处,一身的高贵威严。
傅景行把手中的玫瑰花扔到一边,神色微冷,口吻却依旧温和,以最简洁的方式,陈述事实:“之前游艇的事让她受了点惊吓,她闹着要和我离婚,如今人已经离开台洲,回江城去了。”
“她还敢提离婚?!”
蔺心仪女士闻言更是怒不可遏:“还真当自己的天仙呢,你都为她伤重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敢作?想离婚是吧?好,那你就跟她离!像她这样的,外面一抓一大把,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
说着,她意有所指看了眼顾云浮:“我觉得像云儿这种知根知底的就很不错。”
顾云浮在一边听的满脸羞涩:“干妈,你怎么又旧事重提……”
傅景行眼中掠过一抹冷光,正欲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
“先生,外面来了两个女人,说是要找……顾云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