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阳怀里落空,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簌地睁开眼,想去把逃跑的猎物抓回来,但又像是没有力气,最终只从喉咙里冒出声压抑的低喘,紧接着就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明朗拧着眉,伸手去碰他汗湿的额头,果然摸到一手滚烫。相黎阳身上像个火炉,明朗都怀疑那是否是人体能承受的温度。
alpha的发情热是易感期的标志之一,当欲望得不到满足,后颈的性腺就开始作乱,一波接着一波的发情热犹如惩罚一样降临。
明朗摸着他滚烫的脸颊,犹豫道:“怎么会这么严重?要不要再打一支抑制剂?”他记得刚回家的时候相黎阳已经自己打过抑制剂,两人又做了那么多次,原本应该有所缓解,却不知这次会这么凶险反复。
相黎阳很轻地笑了声,想跟他说不管用的,打了会更疼,但睁开眼看到明朗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忧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只点点头,“嗯”了声表示回答。
相黎阳下床随意抓了件睡袍披上,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出去给他找抑制剂。最后终于在客厅沙发旁的地毯上找到掉落的药袋,他捡起来看,里面还有好几支alpha专用的抑制剂,很明显是备了足够度过这次易感期的量。
药袋里还有张叠起来的纸,明朗以为是什么说明书,拿出来看才发现是一张处方单。单子上的药品名就是这些专用抑制剂。即便明朗只是beta,从来没用过抑制剂,但他也知道现在药房的抑制剂已经成为家庭备药,是不需要开处方单才能拿的,只有那些oga或是alpha专用的特级抑制剂才会因为药效太强不能随意购买。
明朗捏着手里的处方单,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从来没想过相黎阳已经到了需要使用特级抑制剂的地步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明朗深呼吸几次强压下心中的艰涩,仔细将处方单叠起来放回药袋中,匆匆走上楼去。
相黎阳蜷缩在床上,后背整个弓起来,明明是那么强势的人,此刻看着却格外脆弱。
明朗走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相黎阳的头,难得声音柔和下来,哄小孩似的哄他:“坚持一下,马上就不难受了。”
他取出抑制剂拆掉外包装,拉起相黎的手想去扎他的小臂。相黎阳却动了动制止他的动作。明朗疑惑不解,相黎阳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将头搭在他大腿上,向他露出后颈。
“要扎在腺体上。”相较于普通肌肉注射,腺体注射能更快起效,但也因为直接刺激腺体会带来剧痛。
alpha的腺体本就最是敏感,易感期的alpha攻击性又剧增,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易感期的alpha对他袒露腺体,将自己最脆弱的命脉交到对方手上。相黎阳却不偏不躲,对明朗低下头去,让他用针尖刺破腺体。
明朗没有腺体注射的经历,动作并不熟练,但好在还算细心,整个过程也挺顺利。拔出针管,明朗用自己的手掌覆在他发烫的后颈上,拇指摩挲着腺体周围的皮肤。
相黎阳后颈像是被千万根冰刺在扎,他却一声不吭,只是伏在明朗膝头,又被明朗抱进自己怀里。
“相黎阳你现在像个火球。”明朗抱着他,声音隔着胸腔传到相黎阳耳朵里闷闷地,却让人格外安心。
相黎阳因为不适,连跟明朗拌嘴的力气都没有,又“嗯”了一声。
“啧,抱着你热死了。”明朗不满地嘟囔了句。相黎阳听见了,手臂却抱紧了他的腰,让他跟自己贴得更紧。
明朗没忍住还是骂了他,但没真的动手推开,只抬抬腿将两人身上盖的薄被掀起一个角,将脚露在外面。
相黎阳和他抱着,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但谁也没动,就这么抱着睡了。
明朗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这次相黎阳不是从后面抱他了,而是几乎钻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浑身不住地发抖。
明朗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相黎阳,你到底怎么了?”
抑制剂不管用,做爱也不管用,相黎阳的发情热没有丝毫缓解,却是一次比一次严重。明朗终于发现相黎阳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知,到了他不能处理的地步。
“我们去医院。”他抱着相黎阳坐起来,摸着他汗湿的后背安抚他,嘴唇一下下贴在他脸颊和侧颈,“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像是在对相黎阳说,也像是在安慰恐慌的自己。
相黎阳在他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才醒过来,听到明朗说要去医院又拽着他的手说不用。
明朗像只被点燃的燃气罐,一下子就炸了,“什么他妈不用,你知不知道自己快烧死了。”
“真的不用。”相黎阳用了点力气抓住他的手把人拽过来,“你去拿我的手机,给林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就行,不用去医院的。”
明朗想起来刚刚那张处方单上的医生签字就是一位林医生,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又恍惚想起来相黎阳助理那天口中的林先生应该是医生,而不是他想的什么灵玉。没来得及愧疚,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喂,相总。”
“相黎阳有点不对劲,他易感期发情热压不下去,打了几支抑制剂都不管用,你过来看看。”
林医生没问他是谁,直接应道:“好的,我半小时左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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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医生赶来为相黎阳扎上点滴,明朗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去。他安抚住相黎阳,跟着医生出去,想具体问一下相黎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