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眼皮打量林逾白,问林逾白知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他叫过来。
林逾白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大哥问你话呢,”有人在他身后推了一把,“哑巴了?”
来水房接水的学生见了这样的场面,水也没敢接,拎着空暖壶走了。
这几个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并且对此感到很满意。
“龙哥,”刚才推了林逾白一下的那个人说:“瞧他们那点儿出息。”
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龙哥”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他没笑,伸出一根手指往林逾白心口戳了戳,用的力气很大,林逾白的上身微微晃动了一下。
“有人找我弄你,”龙哥说:“不如这样吧,你每周给我带五十块钱,我就当什么都没生。”
“才五十啊,龙哥收的保护费都不止这些,”最开始的时候拍林逾白屁股的人说:“便宜这个小白脸了。”
林逾白垂着眼,什么都没说,把手伸进校服裤子的口袋里。
蓝色的校服裤子衬的他手腕很白,他用食指和中指从口袋里夹出一张粉红色的一百元。
所有人都盯着他手里的钱,谁也没想到这钱要的这么容易,林逾白一声不吭就给了。
林逾白手腕微抬,将钱往龙哥的方向递了递。
他的手放得很低,龙哥不得不低下头去拿他手中的钱。
变故就生在龙哥低头的一瞬间。
钞票的边角还没摸到,龙哥只感觉自己的头一紧,像是被什么给夹住了,随后视野中便出现了一抹深蓝色的布料。
林逾白并起胳膊肘夹住龙哥的脑袋,屈起膝盖狠狠顶向他的面中。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出其不意,而且下手很毒。
等龙哥的小弟反应过来时,他们老大已经抱着头被打得嗷嗷叫了。
摸林逾白屁股的那个,肚子上挨了一脚,闷哼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操,别放过他!”
靠近水房门口的小弟跳了起来,伸手关上了水房的门。
“嘭!”
林逾白抄起靠在墙边的空暖瓶,朝着门边扔了过去。暖瓶内胆爆炸的声音很恐怖,虽然里面没有装热水,依旧把人吓了一跳。
池野赶到水房的时候,里面鸡飞狗跳的,林逾白正扯着龙哥的一条胳膊,把他往地上踩……
“告老师!”
龙哥的小弟们已经崩溃了,“我们要告老师,你完了!”
“告你妹。”六打一都打不过,还有脸嚎,池野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冲过去薅住林逾白的衣领,把人拽向自己这边。
林逾白刚要挣扎,他一把将人按进了怀里。
这么热的天气,林逾白的手上冷冰冰的,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冰。
“听我的,”池野攥着林逾白的手,用手臂牢牢将他箍在怀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动了。”
怀里的人迟疑了一下,挣扎的弧度逐渐弱了下来——尽管不挣扎了,藏着校服下的肩背仍然紧绷着,宛若一张拉满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