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充满威胁的盯着曲兰,幽幽道:“是我。”
暗沉嘶哑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像是来自阴间的恶鬼。
让曲兰僵了一瞬,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镇定道,“王妃是要奴婢备水?”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能开口说话?”慕容姒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干涩发痒。
曲兰垂头,双手交握于小腹前,恭恭敬敬,“王妃自小就在慈宁宫翻看医书,奴婢相信王妃迟早有一天会开口说话的。”
曲兰的话说的很违心。
过去十年,太后为慕容姒的哑疾找了很多大夫查看,都无一人能医治。
突然间开口说话,的确让曲兰有些迷茫。
不过她并不好奇。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无论任何方法手段,她只要活着!
其余的,于她来说都是浮云。
慕容姒一错不错的盯着曲兰看,出现在曲兰脸上的所有细微表情都没能逃过她的慧眼。
最后露出一个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我能说话的事先不要告知于任何人。”
是叮嘱,也是试探。
她想弄清楚曲兰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曲兰点头,随即问道:“那太后呢?”
“你说呢?”慕容姒眼底精光乍现。
谁知曲兰的反应让她怔了一瞬。
曲兰顺势跪在地上,辞藻恳切地道:“曲兰是王妃的婢子,王妃既说了‘任何人’,那奴婢猜想应当也包括太后。”
侍奉在慕容姒身边一年之久,主
仆两个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虽说从前写在纸上的吩咐也有,但曲兰从未听到她的口气和感受过她凌冽的目光。
此刻,曲兰竟觉得眼前的王妃不像是从前的王妃了。
慕容姒点头,随手拿出一张药方,“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是!”
话罢,曲兰退出去备水,等慕容姒再次沐浴过后,房间里已经摆上了晚膳。
还有一碗刚刚煎好的汤药。
慕容姒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着,随后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期间曲兰也没有任何逾越的眼神或举动。
许是喝了药的原因,喉间传来的刺痛渐渐消散,慕容姒也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
殊不知,在她酣睡的同时,晨曦阁书房内,正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傅院首的双肩被两个铁钩子穿透,鲜血晕染了大片衣衫。
他龇牙咧嘴的惨笑,触目惊心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江怀胤,老夫在你身边蛰伏多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江怀胤懒散的侧坐在椅子上,认真擦拭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唇角微勾。
“你是让本王第一个看走眼的人。”
“呸!”傅院首的的半张脸都被凌乱的发丝所遮掩,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却依旧饱含怨毒,“能得到你的看中,是老夫一生的耻辱!”
遥想当初,江怀胤杀他全家十几余口小辈,只留下一位嫡子当做筹码,威胁傅院首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