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想着趁日头好的时候抓紧把东西晒干,收整一番就开始动手清洗。
辣蓼,野茶叶,墨汗莲,桂花叶一一清点好清洗干净,散在筛子里就摆在了一日光照最足的地方开始晾晒。
为了能尽快去除这些东西里的水分,白日里追着日头晒,太阳落山后就放在后院的炭坑边借助灼人的温度烘烤。
五日后,得益于炭坑的日夜不熄,筛子里的东西被烘烤到了一捏就脆断的程度,桑枝夏在院子里支起了砍刀。
四种材料混在一处,用刀尽可能地剁成碎块,而后放在石臼中开始捶打。
捶打的过程是需要下力气的。
徐明辉主动走过来说:“大嫂,你去后头帮我看着炭坑,我来吧。”
他伸手要接锤子,桑枝夏却没松手。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徐明辉的手,笑笑说:“这边我自己能行,你去忙你的吧。”
徐明辉伸出的手落了个空,蜷了蜷下指尖玩味地说:“大嫂似乎不太喜欢我,是因为大哥的缘故吗?”
桑枝夏莫名一猝,想到徐璈嘀嘀咕咕地说徐明辉坏话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略显狭促地弯起眼尾,唏嘘道;“你都不知道,你大哥可喜欢你了,只是他话少不肯多说。”
“怎么,你跟你大哥有矛盾?”
她一脸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的好奇,弄得徐明辉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接话。
桑枝夏在心里来了句小样儿,自顾自地捶打着石臼里的东西淡淡地说:“小孩子家家别想多的,心思重了可不好长高个儿。”
再说了,她对徐明辉的疏远单纯是觉得这人虽是年少,可心思极深行事也迂回,跟徐璈说小话告小状的关系绝对不大。
跟她一般大的人,徐家没出事儿的话都该议亲娶妻了,吃饱了撑的跟她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扯淡呢。
她背过身去把拒绝帮忙的姿态摆得明明白白,徐明辉碰了一鼻子灰却只是垂笑。
“既如此,那看样子的确是我多想了。”
“大嫂你忙着,有事儿叫我就行。”
桑枝夏礼貌性地应了声好,等徐明辉走开却不由得暗暗咂舌。
徐璈说得对,这小子奇奇怪怪的。
不像好人。
院子里的对话未激起任何涟漪,等外出的人回来,桑枝夏也进行到了很关键的一步。
捶打好过了两遍筛的粉末和甘草粉混合,掺入米粉加水搓成丸状。
几个小的照例喂饱了鸡崽,洗干净手就主动凑过来帮着搓丸子。
桑枝夏见他们蹲着搓得挺好,把准备好的木桶铺上一层干稻草,整整齐齐地把搓好的丸子放进去摆好,丸子的上头又铺了一层稻草,最上头拿来密封的油布仔仔细细地封了三层,边上用麻绳捆了个严严实实。
一直盯着的老爷子迟疑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酒曲了?”
桑枝夏拍了拍手说:“这样还不行。”
“抱过去放在炭坑边上用热气烘上一宿,等酒曲丸子酵出了菌丝,晒干就能装罐等着用了。”
只要酒曲这一步不出差错,后头的事儿就好办了。
老爷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你昨日说的高粱我也打听到买家了,明日就买些回来给你备着用,五十斤够吗?”
“够,咱们先拿来试试,做好了要能喝上也要隔一段时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