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秀舍不得。
想到徐璈磨破的肩膀头子,她眼眶一红就开始埋头卖力。
桑枝夏见状唇角无声上翘。
铺垫了老半天,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菜园子不大,可逐一收拾起来也要费不少工夫。
桑枝夏大致跟许文秀说清了哪些是能留的,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洗手进了厨房。
徐三婶负责这块儿,已经把所有需要洗刷的东西都洗干净摆放整齐了。
她拎回来的篮子里有一些翻土挖出来的土豆。
因为长在土里无人侍弄,挖出来的成果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可削了带泥的皮就没差,用来做土豆焖饭正好合适。
她先是把削皮的土豆切成指头大小的块状,白米淘洗干净,锅里放一点猪油先将生的大米炒一圈,等油分充分融入米粒里,再加入切好的土豆丁搅拌均匀,掺水开始小火焖煮。
找到的小白菜可以用来炒个混合青菜,勉强也能用来配饭。
灶上燃起的炊烟不散,外出洗衣裳的徐二婶也骂骂咧咧地端着大盆走了回来。
桑枝夏装作看不到她黑到狰狞的脸色,笑笑说:“二婶,绳子在那边的筐子里,拴在两头的树上顺带把衣裳晾了吧。”
徐二婶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去拴绳子。
一担水怎么都挑不满,来回走了小十次的徐明辉也总算是把水缸添满了。
跟徐二婶摆在脸上的愤怒不同,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很客气地说:“大嫂,还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这个一直躲在屋里不错出来的二弟,表现得莫名还挺热情。
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小子动一动?
桑枝夏往灶里添了两块细柴,玩味道:“你分内的活儿干完了,去歇着就行。”
徐明辉含蓄的笑笑,忍着浑身的不适进了屋。
桑枝夏守着灶边暂时无事可做,索性把徐璈昨日晾在树上的旧衣拿了下来。
今时不比往日,徐璈本来就没两身换的衣裳,磨破了口的补一补,凑合还能接着穿。
老爷子散步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注意到桑枝夏有意往肩膀上厚缝的料子,他飞快地闭了闭眼说:“你知道璈儿他们去做的是什么活儿吗?”
听出他话中莫名的紧绷,桑枝夏猜到他去打听出了徐璈每日六个铜板的来路,笑笑就说:“祖父,此地盛产青砖。”
“既是下力气的,要么是搬砖,要么就是打砖烧窑,除此外还能是什么?”
徐璈都这么下力气了,老爷子你最好别偏心。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少有人敢顶撞的老爷子带着错愕低低地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胆儿大。”
虽说是少些高门大户贵女的礼数,可此情此景下晓得护内就是不易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沉声说:“你早上与我说的烧炭是怎么合计的?你过来跟我细说说。”
桑枝夏等的就是现在。
她搬着小凳子凑到老爷子的身边坐下,条理分明地把想好的路子介绍了个大概。
老爷子时不时会问上几句,她也能对答如流,俨然一副准备十足的样子。
而西屋内,徐明辉透过窗户缝隙看到跟老爷子相谈甚欢的桑枝夏,英气十足的眉心无声聚拢。
“娘,大哥似乎是娶了个好媳妇儿。”
一个不被任何人看重的庶女,正在逐步得到老爷子的重视。
对二房和三房的人而言,这可不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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