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长下去,他以后恐怕用斧头都劈不开这些蔬菜。
“见鬼,真是常见常新。”花迟蹲在田垄上,用芹菜梗粗糙的外皮磨指甲,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被他修理得圆润整洁。
他看看自己光滑圆润的指甲,糟糕的心情有所缓解。
在现芹菜的这个用处之前,他可一直都在用剪刀剪指甲。谁叫他离开基地时自以为万事周全,却偏偏忘了不起眼的指甲刀。
掏耳勺好歹还能用木头现做,这做指甲刀属于精细活,可是半点没办法。
菜地还看不出要缺水的趋势,可花迟没办法放下心来。昨夜他还担心又要下暴雨,山涧河水的水位恐怕会长得很快,今天天气就变成这个鬼样子。
大概是又要出幺蛾子。
花迟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他穿梭在高高的作物中,来回踱步思考。
蚂蚱躲在蔬菜的阴影里啃食叶片,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花迟盯着那只蚂蚱,歪头瞧了片刻。
他开始在作物之间搜寻,统计着这片菜园里肉眼可见蚂蚱的数量。
他并不知道一片森林中正常有多少蝗虫的数量是合理的,只能用儿时的记忆来进行参考。
在草丛里,踩一脚能惊起好几只蚂蚱,可如果是在菜园中,蚂蚱却并不多见。
菜园在种地之前要进行灌溉,花迟在春天时还多次将周围的冬雪堆在了菜园里。
冰冷的雪水会将菜地里的蝗虫卵冻死,而刚开春时的多次灌溉也会杀死蝗虫卵。同时,他和沈在开荒时有耕地机的帮助,这一大片菜园都是深耕后才进行种植的,深耕可以将蝗虫卵埋入更深的地下,阻止其孵化。
按道理来说,菜园里的蝗虫数量应该不多。
花迟带着疑心在菜园里拿着锄头到处扫荡,惊起来的蚂蚱确实不多。
那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花迟确认菜园里没有受到炎热天气影响产生异样,赶紧回到小屋。
桌子上的水壶里有提前晾好的白开水,花迟端起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他用杯子贴着自己的脸降温,杰克浑身湿淋淋从地洞里爬上来,凑到花迟身边,歪着脑袋仔细看:“花迟,你的脸好红好红!”
他伸出翅膀向身体两旁延展,试图用肢体语言来强调自己的语气。
花迟展开手脚摊在凳子上。
雨后暴晒,空气不仅闷热,还带着湿气,水气蒸腾比普通的干热更难熬。
等到脸上温度降下来,花迟才拎着水桶往屋后去。鹌鹑们的水盆里早就空了,杨桃也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几只黑黢黢红眼睛的大苍蝇在牲畜窝棚周围飞来飞去,花迟躲开他们,给鹌鹑和杨桃添上满满的水。
将窝棚门敞开让动物们能够透透气,花迟想了想,走回小屋。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小捧小白兔狸藻。
小白花攒成一团,嫌弃牲畜窝棚的味儿不好闻,怎么都不愿意舒展开。
“委屈你了,但是你看他们多需要你!”花迟声情并茂,一句话拐出八个音调,指着露西冲手里的小白花说道。
露西在通风的阴凉角落,无精打采睁着一双死鱼眼看过来。
花迟目移:“你看他期待的眼睛都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