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眸迷朦,在摇曳的灯火下,月无尘温柔的脸在摇晃,他飘忽的声音传进她混沌的意识:“母后,以后要乖乖的,别再挑战儿臣的耐性……”
楼翩翩被人粗鲁地摇醒,她想睡,那人便将她提了起来,扔在地上,不耐烦地道:“都五更天了,还在睡。父皇要你亲政,你却这样散,像什么话?!”
楼翩翩打了个哈欠,跟此人无话可说。
她只是料不到月无尘居然会在凤仪宫留宿,若是让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还睡,你再睡我将你扔了!”月无尘转身替楼翩翩拿凤袍的瞬间,那个女人居然又爬上榻倒头就睡。
楼翩翩显然没将他的威胁听在耳中,趴在枕间打盹。
月无尘一个箭步上前,粗鲁地将楼翩翩扔在了地上。
楼翩翩被摔得头昏眼花,意识终于清醒了些。高高在上俯视她的月无尘踹了她一脚,“起身,更衣,抓紧时间!”
楼翩翩自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才站稳,月无尘已开始为她忙碌,认真地替她更衣。
她呆怔地看着月无尘完美好看的侧颜,他如雕刻般的挺鼻,他殷红如血的薄唇,他如玉般透明的肌肤,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
既是对她作戏,为何要演得这么逼真?有没有必要为她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有时她也会迷惑,分不清这是戏里还是戏外,月无尘对她是否也有真情?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月无尘动作顿住,身子僵直,不确定地看向跟前比他矮一截的女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主动了?
楼翩翩对他露齿一笑:“看你这么认真服侍本宫,本宫给你的奖赏。以后如果服侍得本宫开心了,还有更多奖赏。”
“不识好歹的女人。”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替楼翩翩扣好衣扣,再抚平她衣裙的褶皱。
她的长发他不会弄,便索性找了一顶凤冠替她戴上,爱不释手地抚上她柔如绸缎的青丝。
眼前身着凤袍的女子既陌生又熟悉。放下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很年轻,柔美中有一种坚毅感,这个女人年轻到令他有些迷惑。
“我第一次看你穿凤袍。”月无尘哑声道,胸口有个地方饱胀欲裂,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阴谋:将他一军
“穿凤袍很麻烦,太正式。我一天到晚待在凤仪宫,没地方耍皇后的威风,不如穿便服来得自在。”楼翩翩浑然不察月无尘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皇后的威严,问题就出在头发上。
这样上朝不行,她已嫁作人妇,理应绾发。更何况,那是上朝,很正式的场合,不能太随意。
“秋雨,进来帮本宫绾发。”楼翩翩扬声道。
秋雨闻声进来,正欲帮忙,月无尘却兴致勃勃地道:“秋雨,你在旁指点,本宫来替她绾发。”
“太子爷,时间不够了,你就行行好,下回再玩好吗?”楼翩翩没好气地道。
看月无尘帮她更衣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头发到了他的手上,一定要折腾许久。
“大不了让那些人等等,绾发要紧。”月无尘这回倒是不急了,执意要替楼翩翩绾发。
这是楼翩翩第一次上朝,很重要的日子,他不想别人碰她的青丝。
于是秋雨在旁指点,月无尘亲自操起木梳,打算为楼翩翩梳云髻。
足足折腾了两刻钟,月无尘才勉强弄出一个所谓的云髻,自然没有一般云髻的美丽蓬松,有些摇摇欲坠。月无尘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第一次觉得母后也算是个女人。”
楼翩翩得跟月无尘废话,匆匆出了凤仪宫,上了凤辇,往太和殿而去。
殿中的大臣早已等得不耐烦,以为楼翩翩上朝第一天便端架子,直到月无尘来临,才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楼翩翩端坐在龙椅旁边的凤椅上,听朝臣启奏国事,努力漠视月无尘定格在她身上的眸光。
大庭广众之下,月无尘居然不懂得避讳,直勾勾地看着她,让人作何感想?
不多久,便有包括月无尘在内的几个大臣注意到这个细节。
“青河旱灾役情加重,百姓对朝廷积怨已深,各位大人可有良策制止旱情扩大,让老百姓对我朝重拾信心?”楼翩翩脆声问道。
“启禀皇娘娘,我有一个方法不知当不当说。”月无痕出列道。
“吴王请说。”楼翩翩见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松了口气。
“一要稳定民心,二要尽快将赈灾粮食送到青河县,缓解老百姓的苦情。当下朝廷贪官污吏不少,上月本已拨了一次赈灾粮晌,却在中途不翼而飞,这才导致情况加重,老百姓怨声载道。此次定要派一个有声望的官员前往青河县,亲自护送粮饷,二者为青河县百姓鼓舞士气,此乃上佳之策。”月无痕缓缓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沉吟片刻,楼翩翩瞟一眼瞅着她不放的月无尘,淡声问道:“吴王可有好人选?!”
“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拥有一批死忠之士,由太子亲自护送粮饷,再适合不过。”月无痕垂眸回道。
“吴王实在太抬举本宫,本宫倒以为,吴王认识不少江湖豪杰,在民间声望不输给本宫,由吴王护送粮饷,比本宫更适合。”月无尘反将绣球抛回月无痕手中。
原来楼翩翩与月无痕眉来眼去,是想将他调出皇宫。指不定昨晚上月无痕与楼翩翩夜半私会,就是在商量要怎么将他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