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想找出一个可以让他停止侵犯她的理由,情急之下她拼了力气地推开他,气喘吁吁,“对面有人!”她的声音甜腻,乍听之下竟然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他远未饕足,此时眼眸湿润,胸膛起伏不定,“管他的。”头也没回地又要扑上来,可料不到她竟然趁势双手扯住他的耳朵,面皮发红,“看,后面有人。”
“我知道!”都说了管他的,管他去死。
她越发窘迫,“你快看,后面那人怎么了!”她揪着他的耳朵一阵地揉,试图阻止这个异化的妖孽。
他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床头插了把椅子而已。有什么——”
“……”她颤颤地抖了几下,“那椅子是我甩出去的吧……是吗?”
“……”
“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
“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
“收拾东西,出院。”
一盒纸巾
雅晓忐忑不安地跟在单衍修身后,目光飘移不定,神色也很慌张,明显是做了坏事后十成心虚的脸。而走在她前面的妖孽倒是淡定无比,一脸的云淡风清,目中无人。
“嗳嗳,我们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她扯着他的衣摆,惴惴不安地问道,“要不要和护士说一声,要是椅子砸到人家脑袋……”
单衍修撇了她一眼,“怎么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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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护士一看,哟这病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睡着睡着头上就长出把椅子来?到时候一追究起来,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但是她心里还有一丝的善念在挣扎着,声嘶力竭的质问着她的良心:你怎么能闯了祸就跑?你要负责的!再不济也得让人去看看情况啊,人家已经胃穿孔了,再被椅子砸到脑溢血那就太惨了!别忘了,你还差点踩爆人家的闸蟹呢!
她脑子这么转着,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手却还是拖着他的衣摆。单衍修被她这么一拖,回头见她耷拉着脑袋有些困惑的样子,有些无奈,“你想怎么样?”
“我,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她讷讷地,“你看,我踩到他了,又砸了他一椅子,人家还是病人来着。”
“你踩到他了,但是并不会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你砸他一椅子没错,但从砸的方位和成形角度来看,大部分的力量已经被床栏和垫子缓冲了,另外椅子还是塑料的,冲击力已经减至最低了。”他条理清晰地说道,“我恐怕他连皮都没蹭破。”
“可是他晕了啊。”她还是纠结着那把横插着的椅子。
“说不定他有低血糖,”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会这么有耐性说服她,要换以前直接拖走就是了,“也可能是饿晕了。”
“更有可能是被我气晕的,”她喃喃着,“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是上次那个跑车男。”
“上次那个谁?”
“呃,没什么,”她越发心虚,赶紧扯开话题,“哎,我说我去按一下紧急呼叫铃再跑出来怎么样?”
他终是不耐烦了,拔开她还扯着自己衣摆的手,“随便你。”她见他脸色很臭但并没有甩下她就走,于是抓紧时间跑回病房将插在林越床头的塑料椅子□,又顺手按下的他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尔后拔腿就跑。
单衍修见她嗵嗵嗵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有不快地讽刺道,“你还挺能跑的,刚才不是腿还软得走不动道么?”
“那也看是什么时候,养病和逃命可不一样。”紧急呼叫铃一按了,一般一分钟内就会有护士来的。虽然那个跑车男还是昏着,可不定怎么个紧急处理他就醒了,到时候她就糗大了。
他发动车子时见她几乎把脸全贴在玻璃上,不由抿起嘴角。“放心吧,就算现在他要追来也是来不及的。”
“我才没担心呢。”她自言自语着,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便觉得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嗳,你钱退了没有?”
“什么钱?”
“就是住院的钱啊,不是有预存么?多的要退回来的,你去退了没?”她绝对不是想替他省钱,她只是不想多欠他的。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逃命了还顾得上这个?”
她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扭过头看窗外的风景。他的车开得不快,但从车窗间隙里漏进来的风还是让她打了个喷嚏。先前只想快点从医院溜走,连病号服也来不及脱下,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长长的外套,松垮垮的极没形象,现在看来更不保暖。她吸吸鼻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想着晚上回去了要翻一下行李,要把秋天的衣服拿出来穿了。
正想着呢,旁边突然递来了纸巾盒,她有些吃惊地看着目光依然直视着前方的妖孽,一时间竟然无语。
递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承接,他皱起眉来,“把鼻涕擦了。”
她下意识地抹了抹鼻子,手背上一片地冰凉,果然是被冻出鼻涕来了啊。不管此前对这男人的印象有多恶劣,但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多少有了些人味,不像以前那么冷酷无情,无理蛮横。感动地伸过手准备接过纸巾盒,只是那么一抬手,便见手背和鼻子间拖拉出一道的银钱。
巧的是妖孽举了半天不见她接手,扭头正打算瞪她一眼,眼见那拖着鼻涕的手就要伸过来,不由心头一紧,速度极快地将纸巾盒放下,迅速地抽出一张纸巾‘啪’一下贴了过去。
“好痛!”她的鼻子本来就觉得凉嗖嗖得不舒服又有些痒,被他这么用力一拍,直觉得鼻梁都快断了,不由地气急败坏,“你干嘛啊,疼死了!”